244

Times Figure ・Literary Research

时代人物・

的目光，而是浸润在亲切体贴中的心理距离，以对象为审美对象同时意识到自己的鉴赏态度的距离感。对于周作人、林语堂、老舍这批极其熟于世情、深味人生的作家而言，这儿自有世事洞明后的人生智慧。　

《蓝莓之夜》：最熟悉而陌生的王家卫

孙婷婷1，孙秀娟2

（1.上海大学影视学院，上海 200072；

2.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037）

【摘要】《蓝莓之夜》作为王家卫的首部英语片，依然用王式风格讲述了现代人的情感困境。但是，离开来到美国的王家卫会有什么改变？此文便从母题、人物设

置、时空观、话语表达等方面来阐述《蓝莓之夜》在王家卫所有电影中熟悉中的陌生性。【关键词】母题；公路片；人物设置；时空观；话语表达

参考文献

[1]周作人.周作人散文[M].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2]林语堂.林语堂散文[M].吉林文史出版社，2002-8.[3]王晓琴.笑:生命的交响[M].作家出版社，1992.[4]老舍.幽默诗文集[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作者简介：杨小燕（1980—），女，江西武宁人，

南昌大学人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王家卫，这位东方的电影作者，在用镜头讲尽了现代的情感困境，用情节说透了旧上海的悲欢离合之后；其电影俨然成为了都市小资的代言人，甚至时尚情感解读的风向标。而王家卫本人亦成为品牌，其电影拥有了固定的形象。五年拍摄而成的《2046》为王家卫的电影作了一个全方位的总结与回顾，30分钟的《爱神》亦只是王式咖啡的速溶版，而《叶问传》仍遥遥无期，王家卫的突破在哪里，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这次，顺理成章来到好莱坞——是在美国电影工业下的妥协压制，还是另辟嫁接后的风情？《蓝莓之夜》有多少王家卫电影的特质？又有多少异域特质？这，便是此篇论文试图回答的问题。

一向没有完整固定剧本的王家卫，不仅没有影响其作品的艺术性，反而成了其先锋下与众不同的标签。而这次，首次到好莱坞拍片的王家卫，却有了完整的剧本，编剧竟然是获得过艾伦坡终身成就奖的美国侦探小说家劳伦斯·布洛克。为此，剧作的完整，故事的成了王家卫有史以来作品的特例。这是否使电影失去了灵转韵动，值得关注；还好影片讲述的是一个丢失了爱并且再去寻找爱的故事。而且，影片中的故事分别发生在纽约、孟菲斯、内华达州，这种公路片的特质与王家卫的一贯母题相契合，使他的风格与发挥更合情合理。

当然，作为一个非经典意义上的现代电影作者，王家卫有其一贯的母题。王家卫早在1995年就说过：“我发现自己一直在说的，无非就是里面的一种拒绝，害怕被拒绝，以及拒绝之后的反应，在选择记忆和逃避之间的反应。”[1]的确，综观王家卫的所有影片，他似乎总是在诉说一种现代人的情感困境：感情的拒绝与被拒绝，错位的爱、错失的痛，人与人之间用无法重合同步的距离，难有真正沟通和交流的寂寞失意无奈。《蓝莓之夜》亦有着此类母题的内核，只是用美国故事来加以包装——伊莉莎白亲历着男友的背叛，独自一人承受着失恋的痛；被拒绝的无助、想逃离的冲动自然而然的便迸发了。咖啡店老板杰瑞米则隐藏着女友离去的伤痕。阿尼深爱着妻子苏琳，但其爱太沉重反而成了负担，妻子惟有选择背叛来逃离，而他则用更决绝的死亡来作爱的终结，在爱的悖论中两败俱伤。漂亮聪明的女孩莱斯利，嗜赌如命，“永不相信任何人”这一父亲的教诲使她成为生命的虚无者、生活中的游戏操盘者，赌是唯一的真实；但她那封闭的心门却因父亲的死去而悄然打开，开始了一种新的相信他人、相信爱的生活。《蓝莓之夜》中的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情感的缺失或错位，生命不可承受之轻与重无人可以逃离。

然而，不能忽略的是王家卫以往的故事大都发生在，其电影阐述都与独特的身份定位与文化特征有关，具有鲜明的地域性特征。，这个有过长达一个半世纪之久的殖民地，长久以来其孤零性、漂泊性、身份模糊、无地位的处境都是王家卫电影中的深色背景。人的无依无靠感，文化尴尬、定位困难在王家卫的电影中都用诸种都市情节加以转移。为此，王式电影中的人物除了具有现代人共有的情感困境外，其实还承载着另外一种难言的之痛——无根、漂泊、后殖民符号。这就不难理解《阿飞正传》中的阿飞，形容自己像一只无脚的小鸟，纵然在失重下享受自由，但也逃脱不了沉重的命运感：要寻觅生母，找到根脉；这，是他生命中很强的行为动机和精神走向。但是，《蓝莓之夜》发生在由移民组成的现代化美国，发生在充满活力的现代都市纽约，发生在偏狭平静的小镇孟菲斯，发生在广袤荒凉的内华达州。王家卫能否从走向美国、融入美国？这，成了最为关键的疑惑。

聪明的王家卫，像很多初到美国拍戏的外国导演一样，充分利用美国的广袤与复杂性，拍了一部公路片。这一切入点，既能展示美国风情，以此得到美国观众的认可，适合其口味，又能使王式风格得以发挥，不显突兀。而且，公路是美国最为独特的文化标志，寄存着美国人对漂泊流浪的向往，存放着美国人狂放不羁内心狂野的牛仔情怀，是他们梦想的开始，也是他们故去的结束。为此，我们看到过《邦尼与克莱德》中嬉玩化的暴力与儿童式的冲撞；《德克萨斯州的巴黎》中无头无尽的空落与无边无止的孤独；《阳光小美女》中当代美国家庭与大众的一次路上美国梦之再起程，等等。似乎，美国的很多故事都会发生在公路上，发生在旅途中。

《蓝莓之夜》中，王家卫导演选择了纽约、孟菲斯小镇、内华达州作为女主人公停留的地方，肯定有其自身的用意。纽约，当然是最应该展示的城市，她是美国活力与现代的象征；而且，编剧劳伦斯·布洛克也是以书写纽约的侦探故事而闻名于世。少了纽约，美国味肯定会大打折扣。孟菲斯，位居美国中部的田纳西州，是蓝调与灵乐的发源地，也是猫王的家乡。让女主角伊莉莎白暂居这里，以此展示美国的中部风光、小镇风情，天然的美国味道浓厚。内华达州，位居美国的西部，以沙漠和业闻名，拉斯维加斯便在此州；西部的荒凉与美丽，苍阔与浩远，尽显出来。纽约、孟菲斯小镇、内华达州，分别位居美国的东部、中部、西部，伊莉莎白从东部走到中部，再走到西部，然后回到东部。这一路，看似已把美国走遍，阅尽美国风情。但是，王家卫只是选取了三个最能代表美国的地方，对它们只是轻描淡写，未能深入其里；只是架构了公路片的模式，并不具备公路片全程旅行并放飞心怀的精髓。正如王家卫所说：“《蓝莓之夜》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公路片，只是强调女主人公的旅行，着重表达她内心的不稳定。为此，影片更应当是心灵的公路电影。”[2]

从以上分析看，《蓝莓之夜》是典型的王家卫电影，但少了的无根与孤零，多了美国的自由与浩远。电影中的痛与伤感，是共通的，但不是特质的。除此之外，王家

时代人物・

生存处境的关注与宗教情怀的流露

——从文学的本体与本真维度看《雷雨》

穆海亮

（河南大学文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摘要】作为中国现代最经典的戏剧作品，《雷雨》触及到中国现代文学极少涉及的文学的本体与本真维度。对人类生存处境的关注和宗教情怀的流露是其主要表现。这使《雷雨》获得了丰富的审美意蕴和人性内涵。

【关键词】《雷雨》；生存处境；宗教情怀

卫作为一个标准的电影作者，自然还有其他鲜明的作者特质。正如英国学者彼得·沃伦曾经说过：“作者代表了一种结构。”在这个意义上，王家卫是一个非经典意义上的现代电影作者。[3]的确，王家卫的影片有其自身独特的影像语言体系，可以从角色设置、时空观、话语表达三个方面，进一步探讨《蓝莓之夜》在所有王家卫的电影中既熟悉又陌生的特质。

关于角色设置，王家卫非常统一，这也是其性别自觉上的主体认同与主体投射。在男性角色的身份上，大体上可分为三种类型：阿飞，，杀手。这三种身份都是现代社会的角色，都有一种不稳定性，不安全感，命运无常感。在女性角色身份上，大体上可以分为五种：舞女，太妹，女店员，女杀手，空中小姐。这几种身份大都归属于底层和社会边缘，她们纤弱无力，难以承受生命与生活的重量，常常体现出宿命般的落寞与无奈。《蓝莓之夜》顺承了王家卫电影的传统，依然是店员、、小太妹：裘德·洛是王菲的翻版，大卫·斯特雷恩泽是梁朝伟或金城武的复制，娜塔丽·波特曼则有莫文蔚的身影。不过，这次多了纯情的女孩诺拉·琼斯，给影片增添了一屡纯洁的亮光。

关于时空观，王家卫是破碎的，游离的，后现代的。对于时间，王家卫喜欢把其转化为物态，并迷恋于运用对白对时间进行精确的数字记忆。例如《重庆森林》中，金城武在4月30日的晚上与金发女子林青霞相遇，并说道：“我和她最近的时候，我们之间只有0.01公分，6个小时后我爱上了这个

女人。”用0.01公分来衡量两个陌生人之间

的距离，用6个小时来度量产生感情的速度。

同样，在《蓝莓之夜》中用明信片，地图册

来明示伊丽莎白离开纽约的时间。事实上，

王家卫是在用一种残酷的和绝对的时间观来

重新定义现代爱情。不过，在《蓝莓之夜》

中，不再是精确的物体般的冰冷的数字，而

是令人温暖的明信片，值得期待的回音。

对于空间，王家卫更是以一种绝对的现

代精神切入都市人所熟悉的生活场所，如酒

吧、咖啡馆、不附座位的快餐店、电话亭、

车站、狭窄的通道等等。而且，是在封

闭的，狭小的，流动性的，公众化的，阴晦

的，缺少阳光的公共场所内。这些，都是都

市人无可避免的场所，感情故事也势必在这

里发生。《蓝莓之夜》延续了王家卫的一贯

风格，把咖啡屋、酒吧、餐馆作为主要的场

所。但这毕竟是美国的故事，为此，还展示

了纽约寒冷与繁华，中部的孤独与苍凉，西

部的广阔与浩远，道路的宽广与绵长。除却

室内的场景，外部的美丽风情也尽显出来，

而且是以公路片的形式展示出来。这，必然

会为影片添加了消化剂，能同时融纳与

美国的特色味道。

关于语言，王家卫绝对是一个诗人、作

家，所言说的话语大都是哲理性的、精彩

的、生动的。比方说，“这个地方本来就

没有桃花，桃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名

字。”比方说，“如果我有多一张船票，你

会跟我一起走么？”比方说，“要想不被拒

绝，你只能先去拒绝别人。”等等。实在想

不出，还有其他导演也像王家卫这样带着浓

重的思考的口音来为自己的电影加色。在

《蓝莓之夜》中，虽然是英语对白，但依

然是王家卫式的口吻，依然是哲理性的话

语，如“没有钥匙，一扇门就永远无法打开

了”，“即使有了钥匙，你也不一定能进

去。”还有，伊丽莎白写给杰瑞米的明信

片，每次独白都含着王家卫的口音，带着浓

重的思辨色彩。

总而言之，《蓝莓之夜》作为王家卫的

首部外语片，无论是从母题、角色设置上

说，还是从时空观、话语表达来看，是王家

卫一贯风格的体现，也是王家卫电影的继承

和发展。只不过，这是一个相对简单的故

事；而且，用相对简单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参考文献

[1]郭小橹.生活在都市—王家卫电影散谈[J].北京电影学

院院报，1997（1）：80.

[2]王家卫.靠近王家卫—王家卫独家专访[J].看电影，

2008（12）：12.

[3]郭小橹.生活在都市—王家卫电影散谈[J].北京电影学

院院报，1997（1）：74.

作者简介：

孙婷婷（1982—），女，山东淄博人，现为上海大学

影视学院电影学2006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电影

理论与电影批评。

孙秀娟（1981—），女，山东淄博人，首都师范大学

文学院文艺学200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传

统文艺美学。

最早从“维度”的角度阐释文学艺术审美的是马尔库塞。他在《审美之维》中指出，文学艺术不能离开由审美形式构成的基本维度，批评把文艺作为一种意识形态以及强调艺术的阶级特征的庸俗马克思主义观点[1]。刘再复由此推之，在《罪与文学》中把文学概括为四个维度：（1）国家、社会、历史的非本真维度，与之相应的政治、社会批评、意识形态论、阶级分析观点等是其表释方式；（2）叩问人存在意义的本体维度，包括剖析现代人的心灵困境和叩问人的生存处境等；（3）叩问超验世界的本真维度，包括叩问大宇宙的神秘体验，以及宗教情怀与相应的救赎意识和忏悔情结等；（4）叩问自

然的本然维度[2]。一般说来，一部优秀的文

学作品应至少在某一个维度上体现出独特的

深刻性。而真正伟大的作品往往蕴含着丰富

的思想内涵，这就给了我们度阐释的空

间。正如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莱特

一样，一千个读者心中也就有一千个蘩漪。

《雷雨》作为中国现代最经典的戏剧作品，

它无庸置疑地具有极其丰富的审美意蕴和思

想价值。然而在中国这一特定环境中，马尔

库塞所批评的“那种把艺术作品看作是以某

种确定的方式，表现着特定社会阶级的利益

和世界观”[3]的庸俗马克思主义美学有着最

普遍的运用。这导致几十年来对《雷雨》的

非本真维度的解读长时间处于主导地位。其

实，《雷雨》中体现出来的本体与本真维度

更具审美价值，甚至也更合作者的原意。而

作者后来对他人评论的追认以及五十年代对

《雷雨》所作的言不由衷的修改，恰是意识

形态侵蚀文学作品以遮蔽体现人的灵魂的本

体与本真之维的表现。今天似有揭开意识形

态的面纱深入挖掘《雷雨》隐秘的必要了。

1.本体维度：生存处境的关注

叩问人存在意义的本体维度，或表现为

对人类整体存在的命运、位置、价值的叩

问，或表现为对个体的灵魂冲突和心灵困境

24下载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