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缶而歌,这一行为背后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含义。击缶,即敲击瓦罐,作为一种民间娱乐形式,早在《说文解字》中就有记载:“缶,瓦器,所以盛酒浆,秦人鼔之以节歌”。这里的鼔意为敲击,节指的是和拍,击缶亦作"击缻",可见击缶不仅是娱乐方式,更是一种打拍子的工具。
在《诗经·陈风·宛丘》中有“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的描述,而《墨子·三辩》中也提到:“昔诸侯倦于听治,息于钟鼓之乐,士大夫倦于听治,息于竽瑟之乐,农夫春耕夏耘,秋殓冬藏,息于瓴缶之乐”,这些描述表明击缶在当时是人们休闲娱乐的一种方式,尤其在农夫劳作之余,击缶成为他们放松心情的途径。
《淮南子·精神训》中有“今夫穷鄙之社也,叩盆拊瓴,相和而歌,自以为乐矣”的记载,这说明击缶在民间是一种低级的娱乐形式。而《周易·离》九三爻辞载:“日昃之离,不鼓缶而歌,则大耄之嗟,凶。”则暗示击缶是垂暮老人的挽歌,象征着人生的终结。
击缶也出现在庄子的故事中。《庄子·至乐》中记载:“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庄子在妻子去世后,以击缶为伴,继续生活,这也从侧面说明击缶在庄子眼中是一种轻松的生活态度。
李斯在《谏逐客令》中提到:“击瓮叩缶,弹筝博髀”,形容秦国音乐文化的落后。在战国以前,秦国文化相对较低,人们常常在半醉时敲击瓦罐,以击着瓦缶,手拍着大腿打拍子,呜呜而歌。但到了战国中后期,秦国引入了郑和卫之民乐,古典宫廷韶乐,击缶逐渐被视为一种低俗的行为。
《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记载了一次著名的外交事件,秦王饮酒时要求赵王鼓瑟,蔺相如则提出以击缶作为反击。这个故事不仅展现了蔺相如的机智,也反映了秦人不善器乐,只会击缶为娱的状况。
在中华文化中,击缶而歌是一种贬义,象征着低俗和下流。而与孔子是否有直接关系,这在历史文献中并没有明确记载,但可以推测,孔子倡导的是一种更高雅的音乐文化,因此击缶在孔子看来或许并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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