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电视台
胡月
数字技术对电影导演思维的影响
导演作为电影的六大元素之一，在电影的制作过程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可以说，导演就是剧组的灵魂，是电影成功制作的重要决定因素。一直以来，导演受到了电影人和电影观众的广泛关注。导演在整部电影的制作过程中是做为了一个决定人的角色：决定分镜头剧本，决定演员的台词，决定拍摄中的摄影，灯光及声音的风格，决定剪辑方式。数字技术的出现改变了剧本、演员、摄影、声音、剪辑，同样也改变了他们的决定人——导演。
自数字技术出现以来，理论界出现了许多理论文献研究数字技术对电影本体论的影响。可是，导演作为电影中的重要决定人，在数字技术出现后究竟受到了哪些影响呢？这些影响又是如何作用于电影导演思维的呢？
一、数字技术在电影中应用概述
（一）电影中数字技术的现状
数字电影正在日益兴起，数字技术在现代电影中所占的分量已经越来越大，几乎每一部好莱坞大片都会或多或少的使用数字技术。计算机技术，计算机图形图像技术，虚拟摄影技术，虚拟现实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使数字技术在电影中的应用更加丰富起来。[1]有资料显示，美国从1996年起，已经有50％以上的影片用数字技术来制作部分画面，90％的影片声音是用数字技术处理过的。[2]在世界范围内对数字技术的运用已涉及电影制作的各个阶段。制作三维分镜头脚本和数字影前预演已经成为在“场”级别上使用数字技术的影片的必做工作。
随着技术的发展，尤其是卢卡斯，斯皮尔伯格，卡梅隆这一代导演的出现，计算机带来的数字技术使得拍摄许多原来技术上表现不了的电影成为了可能，依靠数字影像合成建立的全新的电影形式与风格，迅速加快了电影创造其自身的艺术价值和物质财富的速度。从依靠模型和图像剪贴的“电影魔术”到数字技术的跨越，就像给电影行业加入了催化剂，它所带来的无限可实现性不仅推动了电影本身剧情的发展，还促使导演把自己头脑中新的想象搬上银幕。不仅如此，数字技术的融入，使得电影作为大众传播的工具，更加贴近观众，更加可以将电影导演们创作电影的想象的源泉，也就是自己的思想展现给观众。电影技术的发展可以在更深的程度上拉进电影导演和电影观众的距离，使得在电影的传播过程中传播媒介的噪声程度降到最低，几乎呈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传播状态。[3]
（二）数字技术与电影导演
1. 数字技术对电影导演的帮助
当年卢卡斯在制作《星球大战》（Star Wars）时发现，好莱坞竟然没有一家特技公司可以把他脑海中的想象还原到屏幕上，于是他干脆创建了ILM（工业光魔公司）来开发必要的技术。今天，ILM已经成为好莱坞最著名的数字制作公司之一，并帮助《木乃伊》（Mummy）《泰坦尼克》（Titanic）等好莱坞大片完成诸如抠像、较色、变形、多层面画面合成等为影片增色的数字制作。
技术的发展往往会快得超越我们的想象。乔治•卢卡斯说：“在《星球大战》中，我要时时收住我的想象力，那是因为受到技术所能达到的叙事范围的；而在10多年后的《星战前传Ⅰ：魅影危机》（Star Wars: EpisodeⅠ-The Phantom Menace）中，我已经可以让（数字）环境足够大，大到可以放下我的故事还绰绰有余。数字技术使电影制作具有了无限可实现性，能将人们种种奇异瑰丽的想象搬上银幕，并促使人们做出更绮丽的幻想。”
2001年，一部《最终幻想之内部精神》（Final Fantasy: The Spirit Within）让我们看到了数字真人的诞生，也看到了数字演员的希望。这部由美国哥伦比亚三星电影公司出品的数字巨片耗资2.4亿美元，历时4年。影片首次用电脑来制作所有的演员、道具、布景，影片中没有一个真人，但是数字演员在线条、毛发、皮肤、纹理、表情等方面虽不能说可以完全的以假乱真，但其制作的精良程度，已经几乎与真人相差不多。但是，这部影片在票房上却非常不理想。这并不是全部采用数字演员和场景创举的失败，而是剧本本身，一个日式动画故事与美式电影表现手法的合成品，最后结果可想而知。
《最终幻想之内部精神》的失败没有让人们看到全数字电影的末路，反而给电影导演们继续探索数字技术和电影的关系的更深层空间。
2002年开始，《指环王》（The Lord of the Rings）电影中的数字角色咕噜姆，《哈利波特》（Harry Potter）系列中的各种怪物，《星球大战》中的各种星际生物让人们重拾对数字演员的信心。
2. 数字技术与导演之间的障碍
由于电影中的数字技术镜头越来越多，其地位也渐渐升高，使得数字技术镜头制作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影片的最终效果。而目前，绝大多数的包含数字技术的电影中，数字技术镜头都由后期制作指导和导演共同完成。因为大多数的导演并不会亲自去制作特技，而导演对画面效果的表现思想能否全部的被后期制作指导，及其数字技术制作人员所理解和采纳，便是导演思想能否直接进入影片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如果一部影片没能将导演的创作灵感真正表达，失败在所难免。当然，目前的电影制作过程中的演员，摄影，灯光，剪辑等一系列工作都并非由导演完成，这其中的导演思想传递同样存在问题。数字技术的出现正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个问题。
3. 数字技术需要高昂的代价
目前，即使是在特技技术极其高超的好莱坞，电影导演依然不能够完全将自己的思想放开。因为目前数字技术的制作费用相当高，只有一些大公司或大制作的影片才能够有实力适当加入所需要的数字成分。即使电影导演不去考虑可行性问题，制片人也会注意到经费的问题，将导演的一些要求过高的请求以经济上或可行性上的理由拒绝。因此，每次拍摄之后，很多导演都会留下或多或少的遗憾。
二、在电影中作为导演工具的数字技术
目前，数字技术辅助制作的数字场景和数字演员已经在世界各大电影公司的拍摄日程中占有很大的比例。
这里提到的数字场景是指：使用数字技术制作的，模仿现实事物，或虚构事物等的电影场景和道具。它可以大到一个星球，整个星系，小到可以是一支羽毛，一颗子弹，一个细胞。
数字演员则是使用数字技术制作的，模仿人类或其他现实动物，或虚构生物等影片中所必需的演员，一般来说应该是对影片中情节和人物关系有重要影响的演员。
（一）数字技术辅助制作场景
数字技术制作或辅助制作的场景，道具以及真实场景中的特殊效果，用来实现电影导演要在电影中表现的无法拍摄或拍摄难度较大的场景和效果。
从事国际影片发行的哥伦比亚三星公司助理经理张苗说：“在好莱坞，数字制作一直遵从这样一个基准，即一定是为电影服务的，对表达电影需要的场景，制片商首先要考虑是可以直接拍摄还是需要数字制作，如果都能实现就比较哪个成本更低。不过如果是实景拍摄无法实现的，则不管花费多少也要采取各种科技手段来加以完整表达。”
戏剧情境概念包括人物关系，事件，环境三大因素。该三因素在导演的影片构思中都占据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任何一个导演在构架自己的影片时都必须将此戏剧因素考虑其中，将诸因素用自己的思想结构起来，形成具有自己独特风格和思想的影片。
数字技术的出现，最先影响到的便是环境和事件这两大因素。
虚拟现实技术的发展可谓一日千里，目前，能够实现高度仿真的技术就已经有很多了，如：海浪，各种天气现象，人物的服装[4]，人物脸部的表情[5]，动作。至于对一些基本的物理事物的模仿更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在各种各样的数字技术影片中，可以看到奇异的宇宙中各个星球的景色，城市中高耸的建筑，空中的飞机，地上的汽车，远方的高山，澎湃的大海，数字技术几乎无所不能的创造了无以计数的现实的或虚幻的奇观异景。
电影这门可以说是杂家的艺术形式便开始吸收各种可以利用的技术，为其自身服务。
（二）数字技术辅助制作演员
1. 数字技术制作虚拟的“真人”
“数字技术与模拟技术的区别就在于，数字技术意味着一切都是可编程的，而可编程意味着没有绝对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它的瓶颈与其说是技术上的，还不如说是人在想象力上的极限。其最好的证明就是用虚拟的‘真人’来拍电影——这个曾经的幻想今天已经成为了现实。”
《最终幻想之内部精神》是电影数字制作当之无愧的里程碑。在影片里，我们第一次做到了忘却演员的虚拟身份，完全投入到一个虚拟的世界之中，也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么多没有突兀感的、只有在幻想中才会出现的视觉效果。这是从前的电脑动画和科幻电影都做不到的事情。就像该片的预告片中所说——这是一部模糊了梦想与现实界限的影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该片已经把数字技术为电影制作带来的飞跃充分地展现出来了。
《星球大战前传Ⅰ：魅影危机》一片中，各种奇异的外星球景象几个数字技术辅助制作的演员就已经开始让我们为数字技术的成就而欢呼了。三年后，卢卡斯又让我们为他的数字技术壮举而惊讶。
《星球大战前传Ⅱ：克隆人的进攻》这部电影对于特效的要求可以说是无边无际，95%以上的画面，2000个以上的场景都运用了数字技术。数字场景是这部电影的重要之处。片中将看到奥比旺与阿纳金在车流密集及直入云端的大楼间飞艇追逐，这些画面将带领观众进入一个前所未见的极速世界，而这个画面动用了300个以上的特效处理。两百个绝地武士对决数百个机械军团以及其他无人的战斗兵器，还有六只脚的兽型战车的场面更是让人震撼。
数字演员在本片中更是脱颖而出，影像的水平已经达到了特写镜头都无法看出破绽的程度。本片中的许多新角色是完全由数字技术制作出来的。如杰斯特是个有四只手的大家伙，看起来野蛮粗犷，但却是个提供重要情报的角色。而卡米诺则完全不同，他是个优雅、有着长脖子的生物，长着像奇幻文学中的生物，与原始生物有着强烈的对比。还有星球大战一片中的经典角色，绝地武士的老师尤达，那个看似瘦瘦小小的怪老头已经不像以前三部曲中最多只能缓慢的移动与做少数的动作，现在透过CGI（计算机图像生成）可以赋予他更丰富的肢体动作。
《指环王》同样将数字技术辅助制作的人物与辅助制作场景演绎得惟妙惟肖。片中的重要角色——咕噜姆（Gollum）其形体动作和表情动作制作的细腻程度已经是没有任何的瑕疵，是电影史上最具人性化，将数字演员的人物性格表现得最为完整的一个。
“可以说，你从电影中他的脸部特写看不出它是个CG（计算机生成）人物。”该片导演彼得•杰克逊这样说。
为了拍摄出能够使咕噜姆与真实的演员配合完美的画面，导演使用了一个真人来代替咕噜姆在镜头中出现：“我们要确定他会给我们一个吃惊的表演。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并且他和佛罗多在《指环王》中有相同的镜头数，所以他不得不和伊利亚•伍德（饰弗罗多）、维果•摩里森（饰阿拉贡）、伊恩（饰甘道夫）等人好好的配合，在很多镜头中，他的眼神的变化是很特别，也是很重要的。于是，我们开始研究它的眼睛是怎么工作的，我们在咕噜姆的眼睛和脸周围制作了肌肉，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改变这一点点的肌肉，来控制它的脸部表情并且便显出复杂的情感。……有一个小组负责咕噜姆的动画制作，其中包括一个很大范围的连续镜头，因此，就有看上去有些虚焦的大范围镜头。我们选择安迪•塞克斯（Andy Serkis）为咕噜姆配音，但这只是个开始。我告诉安迪演这个角色，并且告诉他咕噜姆该做什么，他就怎么演。就像伊利亚•伍德演弗罗多一样。咕噜姆将是《指环王——双塔奇兵》（The Lord of the Rings: The Two Towers）中的一个亮点——他是你在电影中看到的第一个（数字角色）。”
2. 数字演员代替真人演员
像影帝汤姆•汉克斯这样的大牌演员在接受采访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隐忧。他说：“我对此（数字演员的出现）感到十分担心。当你精心准备的角色和一丝不苟的表演完全可以由电脑演员来代替时，这种感受对演员来说难以用言语表白，但是，这样一个时代即将来临。”
在导演的角度来看，好莱坞的导演还没有那样紧张。在《星球大战》中成功使用了一个电脑制作的、长着软绵绵的长耳朵、操着满口牙买加口音的奇怪英语的大怪兽的著名好莱坞导演乔治•卢卡斯说：“我认为我应该算是使用虚拟角色最多的导演了。但是我不认为电脑可能对演员造成实质威胁，毕竟，我需要与我心灵相通的演员来体会我的用意并加以演绎发挥，而‘虚拟演员’始终不可能达到这一高度。”以制造“电脑恐龙”而闻名于世的大导演斯皮尔伯格说得更干脆：“‘虚拟演员’代替真正演员，这不可能，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值得讨论的问题。”
虽然导演的口中我们看不到未来电影到底会不会发展成为一门没有“真人”参加的艺术，但是我们依然对数字演员加入电影，成为受到导演青睐的“明星”持有很大的希望，可以相信，至少数字演员做得不会比“真人”差。
三、数字技术对电影导演思维的影响
数字思想的产生和成熟，使得数字技术真正融入电影，数字技术不再是电影的工具，而是电影中不可割裂的一部分，将对电影产生巨大的影响。
（一）在剧本创作中发挥无穷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实现不了的。
法国戏剧理论家萨塞曾说：“戏剧艺术是普遍的或局部的，永恒的或暂时的约定俗成的东西的整体。人靠这些东西的帮助在舞台上表现人类生活，给观众一种真实的幻觉。……为了一些真实的事物在观众眼里逼真起见，必须使用一套约定俗成的东西伎俩。”
本雅明也曾说：“电影演员知道，当它站在摄影机前时，他就站在了与观众相关联的机制中，而观众就是构成市场的买主。”[6]
1999年6月18日，《星球大战前传：魅影危机》在美国上映时，乔治•卢卡斯和制片人瑞奇•迈考勒对媒体说：“数字技术使我们第一次确信观众能够看到、听见我们想要的效果。”
在《星球大战前传：魅影危机》一片制作过程中，影片导演兼编剧卢卡斯曾邀请大导演斯皮尔伯格到家里看片。斯皮尔伯格看过５分钟后，惊呼“我的天”。让惯于制作电脑特效的大导演动容，是该片中不一般的电脑动画特效制作的功劳。为了将想象中的“遥远的银河系”变成现实，ILM聘用了250位电脑动画师，耗时2年完成了2000多个特效镜头。而同是巨片的《泰坦尼克号》和《哥斯拉怪兽》则分别只用了500个和300个特效镜头。在该片最激烈的场景中，就有3000多名电脑数字士兵和4000多名数字机器人参与。这是一个壮举，一个将数字技术制作的场景和演员融进故事的第一部成功的影片。
可见，数字技术的魅力几经开始感染好莱坞的最顶级的导演，他们开始意识到，他们的思想要开始因为数字技术的加入而改变了。从剧本创作部分开始就要有数字技术的加入：使用数字技术来编制剧本，做电影的前期准备工作。
影片《泰坦尼克号》的沉船故事，如果没有数字技术的加入，其票房绝不可能达到目前的程度。因为片中所创造的巨轮泰坦尼克号，海浪，只有数字技术才能“拍摄”出的特殊具有震撼力的镜头，大量的人群，以及最后泰坦尼克号的沉没过程都必须在数字技术的帮助下才能实现。
《泰坦尼克号》数字艺术创作公司的原总裁史蒂文•范德雷克博士在接受采访中有这样一段话：
记者：范德雷克博士，您作为《泰坦尼克号》数字制作技术总监，肯定知晓《泰坦尼克号》的数字特技的全部底细。那么，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会像其他观众一样被感动吗？还是眼里看到的全是技术性细节？
范德雷克：我确实为我们用数字艺术在《泰坦尼克号》中创造出的辉煌而感动。而且这种感动是长久的，也许是终生使我回忆的一个杰出的经历，我们在《泰坦尼克号》片中成功地创造了数字水、数字海洋、数字人。看电影的时候，我们能看到数字技术创造的艺术，也能体会着电影艺术形象来源于数字技术的奥妙，我很感动。
记者：艺术家的想象力、创造力在创作活动中是至关重要的，那么在数字艺术的创造中什么重要？
范德雷克：我同意你的问题，在数字化的艺术中也一样，最重要的是空间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最重要的是数字艺术家，是软体。
记者：当人们普遍认为虚拟艺术不再有神秘可言、人人都可以创作数字艺术以后，它会不会招来人们的反感，因为它毕竟远离现实、远离性情。
范德雷克：人皆有梦，数字艺术对人生不是远离，而是接近、亲近，因为数字技术和网络就是生活的，是活生生的人类的创造。数字时代在创新电影艺术和网络文明的同时，也创造出或者说诞生出全新的文明形态：人类生存和工作的新方式。这存在于每一个人，特别是年轻人的梦想和追求中，数字艺术是人类脑能释放的出类拔萃的杰作。
（脑能：是哈佛大学新提出的心理学名词，它既包括传统的“智能”概念涵盖的抽象思维和逻辑思维能力，也包括了空间想象力等梦想的能力，是左脚和右脚能力的统和。）
数字艺术所开始的大众化和年轻化的趋势时的每个人都可以把数字技术加入自己的“影片”中，创造自己的数字梦，这个日子实在是指日可待的了。数字艺术将创造一个全新的生活时代。
记者：以前的技术进步，比如有声片代替默片，彩色胶片代替黑白，是艺术的完善，而数字化对艺术而言是。技术最终会不会谋杀了艺术？
范德雷克：在100年前诞生了用胶片制作的电影，是工业时期技术和艺术的结合，后来计算机、电视的发展，使得电影由经典化变为大众化。现在进入数字时代，传统的艺术形式在新技术中越来越大众化、年轻化，未来是以技术创作节目的时代，高新技术是基础。这是现实，也是技术与艺术、市场与哲学的结合、完善、创新。
记者：现在已经有了虚拟的新闻主持人、网络主持人，未来，它们会不会让真正主持人全线下岗？如果数字明星成为未来影视作品的主角（从技术的角度看当然完全可能），人们为它流泪、迷狂，甚至追星，是不是对人的一种嘲弄？
范德雷克：这个问题最尖锐地指出了数字艺术还可以创造出一些新的“生命体”和生活形态，甚至创造出一个新的宇宙。在全人类脑能获得自由飞翔的时代，空间和时间、虚拟与实体、存在与梦想，都在瞬息间变幻无常。数字艺术家可以把人类的思想、心灵、情感放在虚拟的数字人身上，甚至可以给数字人一个面孔。
作为一部可以说靠数字技术而成功的影片的特技总监，能够将技术能力的地位摆在软性的数字艺术家的空间想象力和创造力之后，可见在数字时代中编制剧本这样的基础工作也要在数字技术的保护下才能建立起来。这是数字技术对电影的重大影响之一。[7]
（二）直接可以看到影片的最终画面
想到了什么，马上就可以看到。
1. 导演在拍摄中能看到什么
电影的诞生起，电影工作者（包括导演，制片人在内）都不能在影片拍摄时看到影片的最终画面，因为那时的电影摄影机没有实时画面输出功能，画面的最终效果都由摄影掌机一个人把握。
而后，摄影机改进，可以输出到视频监视器上，导演，制片等人可以看到了，情况有所改观。可是随着数字技术的出现，问题又来了，由于数字技术生成画面一般情况下都要在后期制作中完成，致使只有当拍摄工作结束后，后期影像制作阶段的一切工作都做完，转回胶片后，所有人（包括导演）才能看到最终画面。
这使得需要在影片拍摄时看到影片最终效果的导演，摄影师和制片等人无法立即对该镜头的艺术表现力做出正确的判断。也就无法正确的判断该镜头是否可用。同时，由于错误无法及时地发现，也就导致了补拍等使影片制作周期的不必要增长，以及经费的增加等负担。
2. 需要等待的数字技术
在迪斯尼的全数字动画片中，数字技术建立在迪斯尼的已经是可以所无人能比的动画技巧上，简直是如虎添翼。在影片《怪物史莱克》（Shrek）、《怪物公司》（Monster. Inc）、《海底总动员》等片中，全部使用数字技术制作的角色、场景虽并非完全仿真，但迪斯尼以其独有的动画艺术结合数字技术的优点所制作的动画片依然让人们的视线无法回避。但不论是动画的还是模仿真人的数字画面的生成时间都不可能以实时的方式看到最终影片效果。在影片《怪物公司》中，动画角色的衣料模拟的每一秒动画（24格）要用17分钟，头发的模拟输出每一秒动画要用10分钟。因此不仅不能实时，一般情况下，都要几天后，甚至是几个月后才能看到最终的影片效果。
3. “虚拟摄影机”的出现
虽然数字技术的已经有能力做出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特技效果，但是，传统的技术条件下，所有的特技效果依然停留在后期制作上，所有的数字效果要等到后期制作完成后才能看到最终的效果，一般来说，在实际拍摄时，导演还没有特技总监对最终效果有把握。
技术的发展又给人以新的希望，现在，虚拟现实技术在计算机实时影像生成中的应用，使得数字演员与真实演员，数字场景与真实场景在影片摄制时就完美融合[8]，这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目前很流行的“虚拟摄影机”（Virtual Cinema）技术。利用该技术，导演可以实时地看到影片的最终画面，而不用面对着空荡荡的场地去想象。使得导演可以全神贯注于影片的实际拍摄效果，而不是去考虑这样的数字画面在后期制作中能不能实现，去猜想这个镜头最后的效果“应该”或“可能”是这样或那样。
《珍珠港》（Pearl Harbor）一片中那经典的日军炸到美军军舰的下落过程镜头就使用了“虚拟摄影机”。从该片开始导演已经拥有了十分准确的对最终效果的把握能力。
影片《珍珠港》的视效副总监Ben Snow介绍说。“（在这个镜头中）整个摄影机视角的移动是虚拟的，但图像又是真的，这就使结合的画面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同样的，当下的好莱坞大片《骇客帝国Ⅱ重装上阵》（The Matrix Reloaded）和《骇客帝国Ⅲ最终战役》（The Matrix Revolution）中已经可以实现通过三维动作采集系统实现的“虚拟摄影机”，[9]可以将动画人物及场景的数字图像与摄影机拍摄到的实际画面进行实时合成并在视频监视器上重放，使这两部大片的视觉效果令人刮目相看。[10]以后的篇幅中，还会对这部电影做更深入的分析和讨论。
这里我们不去讨论这个技术的实现过程和技术细节，我们只需了解其产生了什么样的结果：导演只需在现场拍摄时，使用一个特殊的数字模型生成与三维运动视角匹配系统，调入事先制作好的模型（可以是人物的也可以是场景的），就可以在预览监视器上看到粗略的将真实的画面与数字画面合成的数字特技效果画面。虽然这只是一个粗略的效果，但却给导演更多的机会去把握整个镜头，判断镜头画面的整体艺术效果，准确判定这个镜头是否可用。导演在拍摄中就可以对全片的剧情和人物关系构思设计进行动态修改，使影片与自己的思想更加贴切。
4. 数字影前预演的广泛使用
技术的发展使数字技术从传统的“后期制作阶段”走向了“拍摄阶段”，并且已经开始向“前期策划阶段”前进。诸如《指环王》《星球大战》这类的大片已经开始使用数字技术制作“数字影前预演”：即在影片开拍前，使用数字技术制作部分或全部镜头的数字画面，在剪辑后，可以用一个简单的画面效果来总体考虑一下影片的构思是否贴切，情节是否适中，节奏是否紧凑，特技是否合适，数字场景、数字演员，与真实场景和演员的配合是否和谐。
可以想象，这样简单的“数字影前预演”不就是一部简单版的电影吗？如果这可以做得更精致一些，更真实一些，“拍摄阶段”和“后期制作阶段”就真的可以跳过了，我们真要为目前的“真人”演员的前途而担忧了。
（三）人工智能技术辅助制作电影
没想到的，电脑帮你想。
人工智能技术的加入，使电影导演在设计影片情节和场景及人物调度时有更多的可选择性。人工智能系统将为导演提供不同的选择方案以供选择。当面对大批量或复杂的演员或场景调度时，人工智能技术将会让数字场景和数字演员作符合自然社会逻辑并受导演控制的运动。
1. 数字演员本身的人工智能
目前的人工智能技术在电影中的应用已经十分广泛，不但可以生成大量的人群，自然环境，还可生成根据演员的动作而做出反应的“数字配角”。[11]
《指环王》第三部中的战争场面是观众所看到的有史以来最大的战争场面，这个场面由20万个电脑制作出来的虚拟人同时进行战斗。为了表现《指环王》系列中的许多场壮观惨烈的战斗，数字技术人员付出了巨大的精力。虽然有CG特效的帮助，但导演彼得-杰克逊为了使战争场面更真实，要求尽可能多地投入真实的人马。结果总共有超过500匹战马与骑士同时在镜头前冲锋。再经由CG特效的帮助，将这500个战斗个体的形象随机动态分布到整个平原上去，一场气势如虹的人类大就这样在银幕上出现了。《指环王》系列的特效功臣——韦塔（Weta）工作室采用了最新的行为智能软件来创造大批量的虚拟角色同时出现的镜头，这在第一、第二集中都运用得非常顺利。到了第三集，二十多万虚拟人实在是个不小的数目，工作量是前两集最多一万虚拟人的几十倍。
韦塔工作室编制了Massive程序，该程序能创造对他们周围的环境做出反应的人工智能角色。韦塔工作室利用该程序生成了70000个正在打斗的战士的场景，这其中的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大脑”，他们能“看到”他们周围的其他角色，能“听见”其他角色发出的声音的频率，能确定一定范围内的对手和同伴的位置，然后根据“大脑”的分析做出反应——是战斗还是逃跑。
“‘他们看上去也会是完全雷同的。关键是一定要获得超度的随机性。’Massive仿真软件允许动画师参与进去，根据需要来操纵动画。‘例如，典型的工作样片可能显示一万个家伙跑过一片田野，’赖吉尔说。‘我们第一次看的时候，他们奔跑的速度是一模一样的，相互之间的位置会恰到好处。于是我们就说，我们需要在编组上有更多的变化。在这儿要有30个家伙凑成一堆，其中一半是慢性子。’……使角色能够以模式化的响应对其环境做出反应，是这类工作惟一的解决方案，索尼图像工场的动画师，曾任《精灵鼠小弟2》的动画导演埃里克•阿姆斯特朗说。‘你不能让动画师为一万个角色做关键帧。那不可能做到。因为它摆脱了动画过程中的创造性。而实际情况是，它将使动画师的起步变得更容易。但终究它将导致出现这样的情况——今天我们所看待的动画师成了多余的行当。我的感觉是（并非我宣称我认为这是好还是不好）这将在20年内发生。还会有人为一些特定情况的计算机图像工程去做关键帧工作或胶片动画，但大多数角色将由导演对着话筒讲话来控制，就像他们在搭好的场景中发出指令一样。那将是一种高解像率渲染的实时仿真。’”[12]
2. 人工智能系统成为导演的顾问
目前人工智能以应用到社会各个行业，专家系统已经成为各个行业必不可少的知识“顾问”。如农业专家系统，图书馆里专家系统，疾病专家系统等。[13]
电影中的专家系统虽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模型进行应用，各种简单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电影导演制作电影，并为其提出辅助建议的软件已经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如：计算机辅助分镜头剧本编写，编辑程序表，生成二维影像，动画，编制预算软件已经可以省去很多电影的制作时间。未来还将出现更为智能化的电影辅助制作系统。
（四）导演思想的完整传递
导演由于在影片的整个制作过程中思路统一，没有设计和思考在可行性上的障碍，使导演思想真正的表达，导演思想通过影片正确的传递给观众，产生正确的传播效果。
1. 看电影就是在看数字思想
数字思想的产生和成熟，使得数字技术真正融入电影，数字技术不再是电影的工具，而是电影不可割裂的一部分。人们在观赏电影的同时，感受到电影艺术家（主要是导演）使用数字技术所创造的数字思想即导演思想。在没有数字技术的时代，导演会遇到许多技术上的难题而阻断了导演的想象和思想的传递。现在，电影作为一种传播媒介，导演不仅可以利用影片传播娱乐，给人视听感觉上的享受，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电影向观众传递自己的影片诉求。[14]
“看电影是一种视听心理活动，或者说电影最终的诞生并不是将制作好的影片投射到银幕上，而是诞生于观众的心理机制。‘……1916年（蒙斯特堡）和1965年（沃尔卡皮奇）两次证明，看电影是一种心理活动的结果，那种似动想象不是有视觉滞留，而是由心理活动造成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认为整个电影艺术是在错觉的基础上诞生的。”[15]
明斯特伯格指出，观众参与导致电影存在。观众参与是电影形成过程中的重要一环，一部电影只有在电影院放映后，由银幕的影像传递到观众的眼中，形成观众对电影的独特思考，电影完成使命，成为一部完整电影。[15]
米哈伊尔•金的对话理论“强调作者，作品，读者是一个整体，不是以某一方面为中心，而是三方面共同交流才能完成理解的过程，即一种对话的过程。用金的话说，对话‘是同意或反对关系，肯定或补充关系，问和答的关系。对话性是有同等价值的不同意识之间相互作用的特殊形式。’在金自己的学说中，作者与主角，自我与他者的对话，是他关于主体性建构的美学命题。他认为，审美活动或事件中主体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整体的关系。由于金的杰出贡献。对话理论发展到作者——作品——读者三者作为一个整体的研究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接受美学中诸如‘视野融合’等概念，也有着类似的内涵，但‘对话’这个术语在讨论具体的构成和接受过程显得更为直观。同样十分精确的提法还有贡布里希的著名的先‘制作’（making）和再‘匹配’（matching）公式是强调创作和接受双方中的一方的过程。我们的假定性的讨论，就是强调创作和接受双方用假定性原则进行‘对话’以形成对作品的理解，接受方在对作品的意义的理解过程中始终保持着与作者直接或间接的对话关系。”[15]
2. 影片《骇客帝国》导演的数字思想
影片《骇客帝国Ⅱ重装上阵》（The Matrix Reloaded）中，导演沃卓斯基不仅让观众在视觉和听觉上过足了瘾，更让观众从他们的影片中得到了一种思想，或者说是意念。一种让人看了后对未来网络和计算机的发展的期盼和畏惧。这就是导演高明之处。
在齐泽克写《黑客帝国或颠倒的两面》这篇文章的时候，《黑客帝国Ⅱ重装上阵》正在拍摄，所有剧情都属于高度保密，齐泽克运用拉康的哲学理论顺利推理出了《黑客帝国Ⅱ重装上阵》的故事结构。在《黑客帝国或颠倒的两面》的一个括号里，齐泽克写道：“也许，在《黑客帝国》（The Matrix）的续集中，我们很有可能会看到，那个‘真实的荒漠’只不过是由（又一个）Matrix（母体）生育出来的东西而已。”按照古希腊朴素的哲学观点：太阳下没有新鲜的事物。齐泽克有理由认为这部电影没什么新奇之处，导演沃卓斯基兄弟的奇思妙想和“深刻的思考”，都可以通过哲学逻辑得出的解决。
《黑客帝国》的成功，相当大部分的易于它的技术上的成功。导演沃卓斯基兄弟是典型的技术主义狂魔，该片使用的“子弹时间”等摄影技术已经成为了电影的经典镜头，被反复模仿。《黑客帝国Ⅱ重装上阵》又研发出前所未有的“动作捕捉”技术，照相机阵列将通过演员服装内的感应器记录下人物动作的每一个细节，从而实现把摄影机“放”在任何位置的“无缝”剪辑效果——通过捕捉人的动作，从而实现模仿和再创造，这是《黑客帝国》系列影片的技术胜利。然而，如果在深入一步，在诸多科幻小说家所创造的形形色色的以计算机和机器人为主题的小说中，通过模仿人而实现对人的控制，则是屡见不鲜的。
美国科幻小说家威廉．吉布森写出了《神经漫游者》：一个计算机牛仔，通过各种软件和人工智能技术，将自己的神经系统连上计算机网络——这就是《黑客帝国》中的相关技术来源。[16]
波德里亚认为，“影像不再让人想象现实，因为它就是现实。影像也不再能让人幻想实在的东西，因为它就是虚拟的实在。”这就是《黑客帝国》比它的诸多前辈科幻小说家和哲学家们获得更大成功的原因所在。因而可以说，《黑客帝国》本身已经扭曲了我们对真实的感知——一个关于真实世界的无限循环。
作为一种科幻电影的制作方式，哲学趣味和影视奇观的结合，无疑是《黑客帝国》成功的要素。第一集影像和人物塑造的‘酷’感、叙事的哲理趣味包装等策略在续集中得到了保留和发挥。影片大杂烩式的叙事也很讨好不同地域的观众。美国人看惯了飞车战和赛博朋克（Cyborg Punk）的奇装异服，当地影评对著名武打指导袁和平的武打设计颇为留意，给予好评。我们看惯了的武打片，所以大众媒体对影片中的追车场面，各路英雄的发型、服装、墨镜、凯迪拉克跑车等等玩艺？特别强调一番，觉得超酷。相比之下，欧陆的观众似乎看到了机器复制中虚拟和真实‘短路’的又一最新佐证。
《黑客帝国》关于机器和人，虚拟和现实，意识和潜意识，自我和他者，等等很多人关注的有关人类二十一世纪走向的问题，被沃卓斯基兄弟很聪明地拍成电影，引起很多层面的思考。九九年电影上映的时候，全球社会对计算机网络是否能承受千年虫的考验，好像还有一种世纪末幻想式的恐慌。当年媒体的风风雨雨，如今想起来好像已经是陈年旧事。千禧年到来的时刻，问题没有完全解决，但时钟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世界也相安无事。因此，《黑客帝国》第一集的出现，立刻造就了一批黑客迷。电影作为大众文化产品，如果能拨动新新人类的心弦，辐射力可谓惊人。如今看来电影第一集几乎就是那个时代特征的镜像，数字化的热力辐射到一个科幻的常青主题——人创造的具有智能的机器和人之间的斗争，而这个主题正好和因千年虫问题造成的世纪末情结暗合。
在全球网络经历了千年虫的考验后，沃卓司基兄弟似乎对虚拟现实的信心更强了。他们首先在《黑客帝国Ⅱ重装上阵》电影制作上就追求完全的虚拟拍摄，把所需要的各种信息、影像、通通输入计算机，再由电脑完成电影的制作。由此造成的效果，一方面对真实感产生了某种距离，比如尼奥和密探史密斯之间打斗的一场戏，直接的观影体验就是电子游戏：有些僵硬的慢动作、镜头角度的自如切换、不断堆积复制的史密斯、立体全方位的打斗场面。但是另一方面，这种对虚拟的刻意追求，对某种理想的、不可能的真实的逼近又更进了一步。比如追车一场戏，虚拟现实把真实的边界大大推前了一步，如果不是刻意的慢动作和实景拍摄中不可能完成的摄影运动角度，给观众留下的感觉几乎就是真实现实。这个电影的制作方式和叙事的影像之间体现出的人的创造性和机器之间的悖论，从形式上来说，呼应了电影叙述的主题。
《黑客帝国Ⅱ重装上阵》的虚拟摄影制作从技术上说已经体现出了机器的强大，以至于仿真的结果已经超越了模仿，直接改变了观众对真实的认知，在来说电影中对‘追车’场面的仿真已经成为了‘虚真’。如果观众不知道这是仿真的结果，可能每个人都会认为那是实拍的‘实真’。在《黑客帝国Ⅱ重装上阵》的机器洞穴中，多数人对机器的侵犯根本为力，原因无它，是因为他们无法掌握也不知道GNR知识。他们沦落为原始‘洞人’的结局，某种程度上说，体现的是一些末世论者对未来所持的悲观论调。人类二十世纪的核武、化武等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地位，正逐渐被二十一世纪的大规模杀伤知识所取代。而这些知识就掌握在像《黑客帝国Ⅱ重装上阵》中身穿白衣，在纳米神经智能控制屏上，对机器洞穴的运转进行控制的少数精英手中。正因为如此，《黑客帝国Ⅱ重装上阵》中，沃卓司基兄弟的幻想叙事让尼奥具备了爱在面对生死时的绝对意志。尼奥让翠尼蒂起死回生的意志，似乎是人和机器的本质区别之所在。难怪沃卓司基兄弟在第二集中要刻意表现各个主要人物对感情的强烈需求，强调教式的仁爱精神、生命的绝对意志等等这些人的主体性，具有不可复制性。[17]
这便是影片导演想要传达给观众的思想，即数字思想。
3. 影片《指环王》导演的数字思想
托尔金的原著在世界上的知名和受崇拜程度，对于后来的文学以及流行文化产生的深远影响，对于不了解的人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托尔金教授写《指环王》是想给没有神话遗产的英国塑造一个神话，一段能够近似历史的文明。通过撰写《霍比特人》（The Hobbit），《精灵宝钻》（The Silmarillion），《中土历史》（The History of Middle-Earth），《指环王》 等故事构架了一个前人从未涉足的虚拟世界，甚至包括十几套语言体系的创造，其完整、深奥、庞大，不亚于世界现存任何一套神话体系。[18]
导演彼得•杰克逊说：“我从一开始就不想拍一部落入俗套的奇幻片，我希望能拍得更有真实感，托尔金的小说把每样事物写得栩栩如生，我们也希望《指环王》这部电影也能给观众同样的感觉，然后再让故事自然地发展下去，我们大量地参考了原著小说，不只是剧本，而且包括电影制作的每个环节，每拍一场戏前，我们就会回去看小说是怎么写的，选角也是一样。我们每次重读小说，都可以获得新的启发和灵感，从来不会空手而回。……但是我们也希望透过电影这项全然不同的媒介，为从来没读过小说，或是不知道霍比特、精灵或是矮人是什么东西的观众，带来令人叹为观止的惊喜。”
《指环王》的整个剧组，尤其是导演，出于对这个故事无比的热爱和对托尔金教授的致敬，拍摄了这部电影。正如导演彼得•杰克逊对特技和模型制作人员所说的：“你们不要以为你们是在做电影场景，你们是在挖掘、复苏一个文明，在你们的头脑中，中土世界是真正存在，不过它的文明已经隐没了，现在我们要把它再现出来。”
《指环王》一书之所以在全世界受欢迎几十年，是由于《指环王》迷最迷恋的就是这个架空世界对于现实的深刻折射和复杂的人性刻画，它的主题成为至今不衰的话题；而电影之所以获得成功，最主要的，同样是电影将原著中最精彩的部分表现了出来，那就是它在观众的脑中建立了一个魔幻的世界，将“中土”世界的“真实”的自然环境，人文，历史以及人物性格和关系的表现接近完美，电影维持了原著最珍贵的精神。[19]
实际上，《指环王》导演是在用一种实际表现向世人展示着什么叫人文精神，这不仅仅是专业素质和对电影艺术的执著。韦塔小组将特技做得十分精致，但是并没有使这部影片成为特技的奴隶，该片的电脑特技是有灵魂的，它为一个强大的故事任务服务。从另一方面说，特技正是长期以来阻碍它被搬上银幕的原因，科技水平的使《指环王》很多场景不能拍摄，但是现在可以了，韦塔做到了。作为一部魔幻影片，优质的特技效果是必要的，因此现在我们看到了美伦美奂，又深沉感人的《指环王》。
托尔金在创造中土世界的神话过程中很多欧洲的传奇故事给了他启迪，有点相似之处是很正常的，到底是来自于一个文化环境，就算是世界各地的神话都有相似之处。然而，现代人接触的大部分奇幻概念，归根究底，都是来源于《指环王》，遇到的太多，反而忘了本源。情况就像英国老婆婆看哈姆雷特，“一点都不好看，他们说的都是我们常用的谚语。”
综上所述，人类可能会在漫长的路途中摒弃一些技术和传播方式，可是，在不久的将来，数字技术将会统治整个人类的思想及其他信息的传播。电影也会毫不例外的受到影响。电影的传播介质可能会改变，可是它的功能不会改变，人们可以从融入数字技术的电影中看到一个完整的电影的创作者思想。
正如麦克卢汉所说：“技术的趋势使用越来越少的资源作越来越多的工作。要超越这种趋势，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的把信息输入人的神经系统。假如‘大脑移植’的时代就在前方，也许就可以给每一代新人提供‘大脑的复制件’：直接对那个时代的思想精英的大脑进行活体复制，人们不再买莎士比亚或伊拉斯莫的著作，很可能用脑电图扫描的办法，把莎士比亚和伊拉斯莫的感知和博学植入自己的大脑。于是，书籍就可以绕开了。”[20]
同样：“读报纸的人不是把报纸看作高度人工制造的，与现实有对应关系的东西，他们往往把报纸当作现实来接受，结果也许就是，媒介取代现实，取代的程度就是媒介艺术形式的逼真度。”[20]
电影作为凸现人的本性和记录事件过程的一种媒介，必然拥有真实的一面。其逼真的程度远超过报纸和电视等其他媒体。在数字技术的帮助下，或许电影会成为一个个小型的思想库。每个人都可以使用一种连接方式连入这个思想库，了解信息，互通思想。电影成为导演思想的完美传播体，这样的传播效果将远超过其他媒体。[21]
人类在探寻传递和交流思想方法的过程中：经历了从手势，话语，文字，静止画面（照片），动态照片（电影）等传播媒介，[22]并且，一直在探寻一种最为直接的沟通的方式。而数字技术帮助下的电影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思想的互通。如果未来人们交流的方式可以如《黑客帝国》中的那样，只需几秒钟就可以将目前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知识装入自己的脑中。这种传播的效果不但是最好，也是最为迅速的。
哈尔滨市电视台
胡月下载本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