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的空余时间,常常为写生忙碌。 杭州西湖的山水景色,也常常在我面对的时候异彩纷呈。不必说法国悬铃木往往在南山路上用满地的落叶为秋天交响,更不必细说北山街上满眼的金黄渲染湖光山色时,那一抹法国梧桐树叶的灿烂;我记得即使是在上下班路上许多细细的银杏树也是斑斓可人,随人入梦的呢。 到了冬季湖山飘雪的时候,空间变得渐暗渐朦胧,而雪花就在那里纷纷扬扬地舞蹈。有时候早上起来,突然发现对面的屋顶上覆盖了一层白雪;心里忍不住就想:冬天毕竟来了! 我的写生就是冲着"金黄"和"留白"去的。地域特色和早年对色调的关注,使自己对色彩的爱好和对画面构图的处理手法有许多不忍放弃。直至去年的秋天,这个情况才有所改变。 因为用毛笔的关系,我越来越注意线条和墨块的作用。其中浙江现代大画家余任天先生的诗句"东风大手笔",竟像磁铁一样紧紧地融入了我的心里。我开始观察在东风到来之前的秋色:原来它是从几棵树开始的,又是从几根枝叶上慢慢地展开的。紧跟着,一小片树丛泛黄了,一大片风景融入了秋色里。许多落叶在点缀风景的同时,把疏密聚散的万般姿态袅袅婷婷地显示出来了。特别是在细雨朦胧的水边。啊,那柳稍上疏疏拉拉点缀着的几点绿色、几抹金黄,怎么一下子就融进了秋思?化作了我玄想的梦境?原来大自然的手笔是这样造就的? 我的画笔于是落到了线条上,我发现在"金秋"面前要放出眼光来!线条的疏密聚散,墨块的随机挥洒,色彩的适时点缀,成为我求索的目标。这就像我面对飘雪的冬季,任凭你万树梅花触目横斜千万枝,毕竟赏心只有两三朵。我留心的是东风到来之前,大千世界里春的萌动与雪的对比。"留白"成为"诗意"的注脚,而笔墨都在诗意中流淌。 到了清明前后,从草根至树梢之间,绿色音符不断地将我们的双眼照亮。我看到了枯树簪花、看到了垂柳飞絮,感觉到山茶花那炽烈的红色情感,体会到飞鸟相逐的原因了:大自然的手笔,在身边有声有色地进行着。 到了高大泡桐树上的串串花落,杜鹃花开的时候,我还发现一个秘密:为写生准备的大门仍旧敞开着,大片的、开始茂密的树丛与几处稀疏的枝桠之间的对比;丛林后面急急流淌的溪水等等,它们都在显示笔墨的变化、画面布局的关纽。 这个时候再来说大自然的手笔,其实很让人欣慰:她是那么地无私,那么地富有才情和变化。 当然了,我又准备出去写生了--就在这个双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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