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状、问题与未来

◎田香凝，刘沫潇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北京100084）

I：摘要】基于对我国非虚构作品的观察和研究，本文发现，新媒体时代的非虚构写作行为一方面呈现出全民化创作、多媒体化呈现等特征，同时也存在追求"爆款”、商业导向等问题。文章指出，面向未来的非虚构写作应当在题材选择、信息积累和学科融合上不断改进，才能真正在梳理事实中推动社会发展。

【关键词】非虚构写作新媒体叙事策略媒介融合新闻真实

【中图分类号】G2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6687（2019）8-055-05

一

传

媒

寻

送

、'.

、栏

目

主

持

吕

晓

东

[DOI]10.13786/j.cnki.cnl4-1066/g2.2019.8.010

非虚构写作（non-fiction writing）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是非虚构小说和新新闻主义融合而成的产物。当时的美国正处于喧嚣纷繁的时代：肯尼迪总统和马丁•路德•金在公开场合被刺杀；年轻人为自己贴上“嬉皮士”的标签，奉行与父辈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妇女运动、种族平权运动、反战运动声势浩大；宇航员登上了月球，开启了太空探索的第一步……

一方面，社会现实远远超出了作家们的想象，小说家开始面向离奇的现实进行写作；另一方面，各个领域都在尝试传统，新闻界用强调叙事的新新闻主义做出了回应。在两种潮流的合力下，非虚构写作登上了历史舞台。

由于非虚构写作的跨界性质，目前这一概念尚无标准定义。小说《冷血》的作者杜鲁门•卡波特，被认为是非虚构写作的先驱人物，他曾这样描述自己的写作行为：“我试图应用一切小说创作方法与技巧来写一篇新闻报道，以叙述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但阅读起来却如同小说一样。”⑴我国学者张文东则提出了两个标准来界定非虚构写作：一是“不是”虚构，将真实发生的事实作为写作材料；二是“反”虚构的，作者应该如实叙述事实或复制现场，不对内容进行扭曲和加工。t2J 尽管学理上没有统一定论，但并不影响实操层面的尝试。近年来，非虚构写作已经成为中国文坛和新闻界共同聚焦的热点，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内容生产者在这一领域进行实践，也积累了一定的读者市场。尤其在社交媒体无孔不入的当下，信息的爆炸式增长让信息质量愈加堪忧，情绪化、碎片化、真假难辨的信息开始使受众产生审美疲劳，而与此同时，转型期的中国又在时刻发生着情节曲折、意义深刻的真实事件。这时，兼具故事细节和事实基础的非虚构文学作品应运而生，优秀的非虚构作品可以通过深入的挖掘、细致的写作，在保证新闻严谨性的同时迎合受众对阅读感的需求。这样的背景下，本文尝试对我国非虚构写作领域做出探析，着重考察非虚构写作呈现的特征、存在的问题以及未来的着力点。

作者信息：田香凝（1992—）,女，河北石家庄人，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应用学、全球传播；刘沫潇（1992—）.女，内蒙古赤峰人，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传媒与社会发展。

I编辑之友•EdhorM Friend|2019.8|传媒|055一、当前非虚构写作的特征

1.叙事主体扩大化

2015年10月，《南方人物周刊》《时尚先生Esquire》《智族GQ》、谷雨、地平线、人间、单读、正午八家致力于非虚构创作与呈现的媒体平台，联合发起了非虚构创作联盟。随后，真实故事计划和每日人物等专注于故事挖掘和人物记录的微信公众号也进入人们的视线。它们的共同特征是不再依托于实体媒介，而往往选择互动性强、传播成本低的新媒体平台作为主要渠道—

—非虚构作品的传播平台正变得更加接地气。

与此同时，互联网对日常生活的渗透，让人们的阅读、写作和交流习惯发生改变，个体的表达欲望被极大激发。冏非虚构写作的叙事主体也不再局限于作家、记者，而有了平民化趋势，各个媒体平台开始鼓励普通人提起笔杆，写出日常生活中的戏剧冲突。

例如真实故事计划除了有专业记者进行写作外，还长期向公众征稿，用内容众筹的方式运营平台，供稿者来自各行各业，包括律师、医生、甚至绝症病人，每个人都讲述自己的真实经历，让读者通过一方窗口看到世间万象。再比如，2017年4月，新媒体机构刺猬公社、每日人物和AI财经社联手举办了"Epoch非虚构故事大赛”，面向全国高校学生征集作品，让年轻的作者亲自发掘素材，记录真实的故事。

这样的趋势与当今的后现代主义思潮形成呼应，写作者通过展示不同个体的生存景观和生活态度，对主流的宏大叙事进行解构和补充，作者亲历的现场感和平民视角，往往更能给受众带来震撼的文化反思。141

2.观照复杂的公共议题

正如前文所提到的，当今的媒介环境和社会思潮助推了个体的表达空间，而转型期的中国，则为写作者提供了丰富的现实素材。

非虚构写作在微观上强调个人的亲历和体验，又在宏观上主张对社会现实进行思考和观照。这就让非虚构作品成为以个体经验表达公共经验的”社会公器”,通过对现实的书写，反映出更宏大的时代背景与社会变迁。

在我国非虚构作品的典型著作《中国在梁庄》中，作者梁鸿对河南一个村落进行了深入的观察和采访，她没有正面描述宏大的政治、经济背景，而是用田野调查和当事人口述实录的方式，记录了一个个小人物在大背景下的遭遇和感受，以微观纪实的手法反映了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结构性问题。在新媒体平台上，尽管非虚构作品在篇幅和体例上无法企及前者，但也往往暗含以小见大的主题思想，借由一则故事的陈述或一个人物的描摹，管窥的是当代人事的状貌特征，反映了某种集体心理或社会问题。

当今的中国，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国度，事态显示出的是不能一言蔽之的复杂性。中国社会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裂变期”，其中充斥着各种利益的对抗、资源的争夺、阶层的分化、经验的矛盾，这都给予非虚构写作者富饶的创作土壤。同

3.多样的呈现方式

广义上，非虚构应该涵括一切符合其哲学精神的艺术形式，学者邓晓雨认为，只要是对真实有着不懈追求和严格考证的作品，都可以纳入非虚构的范围。同这就意味着，除了传统的文本内容，影像、声音和其他技术元素，都可以用来丰富非虚构作品的表现力。

在媒介融合的大背景下，非虚构作品正在展现出更多可能性。2012年，《纽约时报》推出的融合新闻报道《雪崩》，成为新闻叙事多媒体呈现的里程碑式的作品，团队运用全景地图、视频和音频等表现手段，整合了事件回顾、当事人口述和科学原理解释等内容，不仅多角度地呈现了信息，而且给予了受众全方位的感受。《雪崩》之后，越来越多的媒体平台开始将多媒体形式和互动技术应用到故事报道和内容呈现中。

在被称为直播元年的2016年，《时尚先生Esquire》就做出了一次全新的尝试，与腾讯新闻联合发起了“黑镜实验”：参与实验者需要屏蔽一切电子产品，脱离互联网，并将自己的生活在腾讯网7X24小时向公众直播。在活动网页上，受众可以上帝视角随时随地查看远离互联网的实验者的现状，并进行评论和互动。活动结束后，平台发布了非虚构作品《黑镜实验7X24小时断网直播报告：这里有你们不敢或不愿知道的答案》，呈现了每个实验者的心路历程。这次尝试，通过直播的形式加深了受众的在场感和参与感，启发读者思索科技对人类自然生活方式的影响，也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一些人对作品真实性的疑虑。

除了试水新兴的策划作品外，界面新闻直接推出了新媒体产品《箭厂》，稳定地生产多媒体叙事作品，推出了一系列视频、文字和图片相结合的特写故事。《箭厂》的切入视角独特而富有趣味性，用多媒体的方式呈现出参差多态的个体和群体，叙事对象既包括生活在南京的日本人群像，也有历时四年驾驶房车环游世界的年轻人，甚至尝试过用苹果的Siri采访龙泉寺制

056|编辑之友•Editorial Friend|2019.8|传媒|造的“机器僧”贤二。它的视频往往采用摄像机眼睛视角，让受众跟随摇晃的镜头走进不同场景，以平视的视角观看叙事主体的自述，呈现岀不经美化和扭曲的现实。

迅速迭代的互联网传播技术，为当下的叙事方式提供了拓展的可能性，各个平台可以生产更加立体、互动融合的非虚构作品。

二、非虚构写作存在的问题

1.对传播度的过度追求

正如硬币的一体两面，当今的社会图景和媒介环境

既为非虚构写作提供了机遇，也带来了问题，首先就是选题格调低俗化的问题。

非虚构作品的突出特征是文学性、情节性和故事化，优秀的非虚构内容往往引人入胜，既能满足读者的阅读欲望和信息需求，又能达到良好的传播效果。但在流量逻辑当道的新媒体时代，非虚构写作也面临着在选题逻辑上过度追求传播度的问题。判定稿件的标准，不再是推动社会发展，而是一系列数据指标，甚至有一些平台直接将打造“爆款”当作追求的目标。

早在19世纪末的美国黄色新闻浪潮中，媒体从业者就已经发现了普通大众对腥、星、性内容的偏好，时至今日，受众的心理结构并未出现巨大改变，猎奇内容在新媒体时代仍旧有市场潜力。因此，一些非虚构平台开始将目光聚焦在奇闻逸事、凶杀犯罪、情感纠纷等冲突色彩强烈的话题上，尽管这些事件真实存在，但却有明显的策划痕迹，在赢得注意力的同时，也在传播价值上打了折扣。

2.以商业价值为导向的叙事策略

长久以来，创作者们一直在思考什么样的叙事方式最能吸引受众。早在20世纪30年代，学者赫佐格在对女性广播剧听众的研究中便已发现，听众喜欢的节目往往遵循着“先受困，后解脱”的叙事模式。⑺美国非虚构写作导师杰克•哈特也曾提出过类似的叙事弧线概念（见图1）。哈特指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可以分为五个阶段：第一个是阐述阶段，作者介绍主人公的背景并提供面临困境的信息；第二个是上升阶段，一系列情节和细节推动着人物的行为发展和情绪积累；第三个是危机阶段，情节发生突变和逆转，人物面临转折；第四个是高潮阶段，人物采取行动、解决困境；最后是下降动作和结局，故事收尾，戏剧张力释放完毕。冋哈特认为，大多数故事都符合这一常规波形，作者可以选择不同的节点将故事切割再重组，以调整叙事节奏。

这套方中最重要的部分是上升动作阶段，作者通过密集的情节推动故事发展，让读者紧紧跟随，这种操作方式也是电影剧本最常使用的手法。目前，非虚构平台的变现方式比较有限，绝大多数是通过贩卖影视版权盈利，例如《时尚先生Esquire》推岀的作品《太平洋大逃杀亲历者自述》，讲述了33名船员出海被困，其中11名船员为了生存杀害了22个同伴的真实事件。由于故事情节紧凑、冲突感强，很快被高价买下影视改编权，成为业界兼具社会价值和商业价值的成功案例。

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多作者在写作过程中，会不自觉地考虑作品的“卖相”，普遍采用影视化的强情节推动方式，但也容易让叙事结构落入套路化的窠臼。甚至有一些非虚构写作团队会专门将以往作品进行拆分，研究情节起伏和叙事技巧，以公式化的思维进行写作，这样生产岀来的内容带有一定的功利性，久而久之也会让读者心生疲惫。

3.作者的主体性对真实的影响

非虚构作品中叙事主体的在场与离场，一直是学界和业界讨论的话题。面对复杂纠结的议题，写作者需要沉浸到多个场景中进行信息采集，与不同当事人进行长谈，梳理岀故事的线索，然后再用笔呈现。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作为采访对象，叙述者会有意无意地对回忆和想法进行裁剪，提供的信息本身就有局限性；另一方面，在写作过程中，作者的情感、立场和态度都影响着内容的走向。尤其是，非虚构作品强调文学性的修饰，很容易让作者将自身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包裹在文字描述中进行呈现，这样的介入，难免会对作品的真实性和客观性有影响。

对于这个问题，一些学者认为，在场感是非虚构作品的优长所在，因为可以让写作者的经验、感受、关怀和焦虑得以表达。呵也有观点指出，如果在作品中大量出现作者的主观感受，会模糊和弱化写作对象的角色位置。

|编辑之友•Editorial Friend|2019.8|传媒|

057诚然，在任何纪实内容的生产过程中，客观世界都必须经由个人体验才能呈现，很难达到绝对真实，但真实性仍然是非虚构作品的追求目标。为了更好地趋近真实性，多数人的共识是写作者需要把握好力度，在叙述过程中能清醒地认识自我，克制情感，尽可能与写作对象平等地交流。然而，当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参与到非虚构写作大军中时，如何进行深入的观察和思考，并将叙事主体的位置摆放准确，仍旧是一个理论难题。

三、非虚构写作的未来

1.深度介入反映时代变革的题材

面向未来的非虚构写作，首先要有更富社会责任感的选题策略。非虚构写作不仅是叙事层面的技巧性变革，它的诞生与当代社会的复杂图景密不可分。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国家整体飞速发展的同时，社会结构和资源也在快速重组。这样的时代特征，是娱乐化、消费主义和架空历史的快餐文学所不能描述的，非虚构写作者应当承担起反映时代变革的责任，在可读性和深刻性之间找到最佳的平衡点，更好地发挥作品的公共性。

学者赵勇认为，具备公共性的文学作品应当能够在公共领域形成话题和，这种话题具有介入性、干预性、批判性乃至政治诉求，能引发公众的广泛共鸣和参与意识。“】这就要求非虚构作品的写作者们，首先能够不被商业逻辑和个人志趣所左右，有批判意识和建设意识；其次要真正行动起来，亲身体验和经历故事场景；最后在故事呈现时，要从场景中抽离，既不悲悯也不仰视，以真诚的语言向受众叙述事实。

一些平台已经做出了不错的尝试，例如在2016年帝吧出征事件后，《智族GQ》的记者何珞辗转多个城市，对百度贴吧李毅吧的多位关键人物进行深入探访，观察了这一网络社群成员的心理机制，并还原了他们宣泄集体愤怒的内在动力和外部环境因素。最后发现，李毅吧从早期善于思考、勇于批判的自由组织，逐渐变成娱乐化、情绪化、充满权力规则的虚拟社会，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了现实社会的缩影。

在谷雨实验室推出的“三和大神”系列文章中，作者杜强在深圳三和实地体验了一个月，融入了被称作“三和大神”的打工者群体，挖掘出了一系列有触感的故事。值得一提的是，与故事同时推送的还有作者的手记，杜强在手记中记录了自己的疼痛、纠结与心理变化，倾吐了自身积蓄的情感，也给了受众另一个观察视角。这样将主观情绪与客观事实分离的手法，值得更多作者借鉴。

2.重视信息量

真实故事计划的创始人雷磊曾提出，和虚构文学考验作家的想象力不同，非虚构写作首先考验的是写作者获取信息的能力，如果一个人在信息采集方面存在障碍，那么形成故事的能力自然也会受到影响。2】区别于短平快的新闻快讯，非虚构作品对时效性的要求并不太强，一篇非虚构稿件的操作时间可以长达几个月，因为写作者往往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来收集资料、与写作对象沟通，并真正融入事件场景中。仅靠几次采访、几场长谈促成的非虚构写作，很难经得起读者的检验，只有获得足够充实的细节和写作素材，才能对故事本质进行最大程度的还原。

美国作家彼得•海斯勒（中文名何伟），出版了《江城》《甲骨文》《寻路中国》三本关于中国的非虚构著作，每一本都是在中国某地长期定居、观察和体验之后，将积累的素材打磨成作品。在国外，对某个议题或行业的深度沉浸是许多非虚构撰稿人的常规动作，但在中国，仍需要更多写作者投入长期的信息积累中。

一方面，这要求作者本身能够沉心收集和消化海量信息；另一方面，这也与不同媒体平台的运营方式有关。近年在非虚构领域表现出色的《时尚先生Esquire》和《智族GQ》等，往往能给记者充足的时间、经济和人力支持去操作长线选题，同时保持着相对较慢的出版节奏。而绝大部分新媒体和自媒体是无力支撑这种产品模式的，可见宽松自由的创作环境也是优秀作品的前提条件。

3.拥有跨学科的视角

未来的非虚构写作还需要作者拥有跨学科的视角。非虚构这一领域，本就处于文学、新闻学、历史学和人类学的交叉地带，也涵盖着图片摄影、影像记录等多种艺术形式，这就要求写作者能在不同的疆域中进行探索，在方法、内容和形式上做出跨界融合。

用文学性的写作手法进行叙事建构，用新闻调查的态度进行事实核查和信息获取，在历史资料中研究不同时代的精神特征和社会生活，也要深入田野，关注人类的生存际遇和生活状态，并在呈现方式上不断创新，这样才能保证非虚构作品的持久创造力。底

参考文献：

［1］张素珍.美国"新新闻主义"的扛鼎之作：评杜鲁门•卡波特的《冷血》［C］〃王守仁.终结与起点：新世纪外国文学研究.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149.

058I编辑之友•Edftorid Friend|2019.8|传媒|［2］张文东."非虚构”写作：新的文学可能性?一从《人民文学〉的"非虚构”说起［J］.文艺争鸣，2011(3)：43-47.［3］田香凝，叶铁桥.写作表达的四大趋势［J］.新闻与写作，2018

(3)：15-17.

E4］任雅玲.平民非虚构写作的文化建构及其反思［J］・求索，2016

(3)：150-154.

⑸林秀琴."非虚构"写作：个体经验与公共经验的困窘［J］.江

西社会幡，2013(11)：78-83.

［6］邓晓雨.当代中国"非虚构"写作研究［D］・吉林大学，2017.［7］Herzog H.On Borrowed Experienee.An Analysis of Listening to Daytime Sketches］〕］.Studies in Philosophy&Social Science,1941(1):65-95.

［8］杰克•哈特.故事技巧：叙事性非虚构文学写作指南［M］.北

京：中国人民大学岀版社，2012：21.

［9］吕京京.运用叙事弧线指导叙事文阅读和写作［J］.中国教师，2018(2):69-72.

［10］项静.村庄里的中国：城乡二元化结构中的"返乡”文学——以近年人文学者的非虚构写作为例［J］.南方文坛，2016

(4)：26-31.

［11］张莉.非虚构写作与想象乡土中国的方法一以《妇女闲聊录》《中国在梁庄〉为例［J］•文艺研究，2016(6):14-22.［12］赵勇.文学活动的转型与文学公共性的消失一中国当代文学公共领域的反思［J］.文艺研究，2009(1)：30-39.

［13］陈敏，杜娜.记者与非虚构：从时效性报道到沉浸式写作一兼评〈非虚构：时代记录者与叙事精神全球传媒学刊，2017,4(3)：1-170.

Current Situation,Problems and Prospect ofNon-Fiction Voting in the New Media Era

TIAN Xiang-ning,LIU Mo-xiao(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Tsinghua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observation and research on non-fiction writing cases in China,the article finds that professional people as well as non-professional people participate in non-fiction writing and non-fiction writing is shown in different media forms by paying special attention to complicated social issues.However,there are also some problems with non-fiction writing,such as the excessive pursuit of click rates and the profit-driven intention in constructing stories. The article proposes that non-fiction writing in the future should make more progresses in terms of topic selection, information gathering and knowledge convergence,so as to promote social development by its reporting of truth.

Key words:non-fiction writing;new media;narrative strategy;media convergence;news truthfulness

(上接第54页)

From Cultural Export to Cultural Identity：An Analysis of the Construction Process of the Identity of O verseas Readers of O nline Literature

YOU Da(Media College,Nanjing University of the Arts,Nanjing210013,China)

Abstract:Nowadays,w让h the advent of the rising wave of overseas communication,the popularity of Chinese online literature abroad has made the study of overseas readers one of the most realistic research topics.Unfortunately, this study has not yet officially started in China.Chinese people are more excited about the cultural output brought by online literature.However,cultural output is not equal to cultural identity.The former is the beginning of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identity of overseas readers.Through the paradigm of spectacle/performance,this study analyzes how overseas readers complete the process of identity construction between"reading”and"being read

Key words：overseas readers of online literature;media consumption;active participation;behavioral model

|编辑之友•Editorial Friend|2019.8|传媒|059下载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