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华

(国家税务总局党校,扬州　225007)

〔摘　要〕　产业集群的升级问题,集中体现为产业集群创新网络的形成及其创新能力的提升。本

文以产业集群创新网络为基点,通过对产业集群组织特性的认识,分析了产业集群与网络组织的相互关系,研究产业集群的升级问题,以期为产业集群的持续发展提供思路。

〔关键词〕　产业集群　网络组织　升级〔中图分类号〕F06219　〔文献标识码〕A

　收稿日期:2008—10—30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项目编号:07xjy019)

　　产业集群在世界各国的迅速发展,以及它对地区经

济发展和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贡献,使其成为近年来众多学科的研究对象。早在19世纪末马歇尔就已经对产业集群现象进行了分析,韦伯、胡佛、克鲁格曼等经济学家将要素因素、产业因素、空间因素不断引入产业集群的研究领域,经过积淀和发展,已经形成一个相对成熟的分析框架,也就是新经济地理学的收益递增分析思路。波特的竞争力理论的提出,将产业集群纳入了管理学研究的范畴。再此之前,经济学界关注的焦点在于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动力机制,解释产业集群存在的必然性,而与此对应的是管理学者将视角转向产业集群的竞争特点和竞争优势,解释产业集群存在的合理性,将企业作为主体来分析产业集群和非集群条件下竞争优势的差别。产业集群的不断增多与壮大,使得产业集群的升级问题成为理论和现实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1　产业集群与网络组织的相互关系

在经济学领域内,有关产业集群的研究越来越深入和丰富,差不多成为经济学的核心内容(Overman 、Red 2

ding 和Venables ,2001)。产业集群理论的古典基石集中

体现在韦伯的区位理论和马歇尔关于产业区的论述上,以后从以法国经济学家佩鲁(F ・Perroux ,1950)为代表的“增长极理论”、“社会经济网络理论”(S torper ,

1997)、“创新理论”(Nels on ,1993;Lundvall ,1992等)、波特(1998)的“集群”学派,到倡导垂直分离、弹性专精、根植性的“新产业区”学派(Park 和Markusen ,1994;Markusen ,1996等),都是基于新古典或主流经济学理论的补充和延伸。

根据波特的定义,产业集群是指在某特定领域中,一群在地理上邻近、有交往关联性的企业和相关法人机构,并以彼此的共通性和互补性相联结。比较典型的产业集群一般含有4个市场主体,即为产业集群提供原材料和设备的供应商企业群、负责产品生产的生产商企业群、负责产品销售的销售商企业群,以及为以上三者服务的中间服务企业群(公共服务、市场服务、技术服务等机构),而且企业群之间有着广泛的合作与协调,形成关系交错复杂的网络。产业集群组织类型的特殊性,也就是威廉姆逊(19)所指出的,它是介于企业和市场之间的一种具有较强协同效应的中间型组织,即网络组织。网络组织是由许多企业构成的具有可选择性、持久性和结构性的集合,其中适应、协调与保证交易等问题的解决依靠非正式机制,而不是权威、官僚规则、标准或法律力量。集群内的经济实体之间存在着大量的非贸易联系,也即网络分析强调的社会机制。事实上,循此脉络的产业集群相关研究由来已久:新产业区理论强调嵌入性、制度厚度等概念,认为一定地域内的经济发展与本地关系资本网络和地理邻近带来的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密切相关。

由此,我们知道产业集群的组成是广义上的企业,并且企业之间有很强的协同关联性,这种关联既包括产业、产品和要素,也包含社会文化;企业成为产业集群这个网络组织的网络节点,尽管处于网络组织中,但是每个企业都是相对、自主决策的实体;在任何一个时间截面上,产业集群中的组织类型必然包括自主经营的企业,以及协同生产经营的网络组织子集。

2　创新网络与产业集群升级

不仅要重视产业集群的网络组织性质,而且要注意创新这一更为关键的因素在产业集群的地位和对产业集群升级的意义。产业集群在当前所取得的巨大成功得益于其作为网络组织的创新与竞争特性。

最早在有关竞争力研究中,升级被认为是通过创新

获得核心竞争力和动态能力来实现(P orter ,1990;Hamel &Pralahad ,1994;K aplinsky ,2000)。但在全球激烈竞争的环境中,创新并不是保持和提高竞争力的充分条件,只有通过创新获得了价值增值才算是真正的升级(Pietrobelli &Rabellotti ,2004)。在价值链文献中,升级被认为是通过价值环节的创新来实现(D olan ,Hum phrey e 2

tal ,1999;G ereffi ,1999;K aplinsky ,1998;Schmitz&K nor 2ringa ,1999)。归纳起来,创新是实现升级的关键。但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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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创新方式从线性模式向网络化模式演化(Nels on&Winter ,1982;K line&R osenberg ,1986;Josty ,1990;R othwell ,1993),不同类型的创新组织间开始进行交互作用,这种交互作用使得创新活动间具有很强的相关性,这种相关性又可通过创新簇即普遍存在的创新网络进行清晰的描述(Albi 2n o ,G aravelli ,Schiuma ,G ・,1999)。而随着创新网络对创新重要性的显性(S torper ,1992;Ohmae ,1993;Sane 2nian ,1994;Anselin et a1,1997;C ooke et al ,1998;S tern 2berg ,2000),创新网络建设就成了实现升级的关键。

产业集群作为一种组织创新,波特指出,产业集群在其动态演化过程中,可能因为外部威胁或内部僵化而失去竞争力。当企业由此失去自身的发展优势之后,集群也可能因此而失去活力,最终走向衰退。作为一种中间组织,产业集群并不是一个静态的实体,而是一个动态演进的组织过程。这是由网络组织内企业不断重复交易的过程和价值链的联系所决定的,从而产业集群的效率边界和长期演进成为更具重要的方面。威廉姆森指出中间性组织的稳定性依赖于集群对外部扰动的反应,相对于市场组织和企业科层组织而言,中间性组织所受扰动的损害是最大的,因此构建产业集群的治理机制比化解风险显得非常重要。

创新环境学派进一步将网络构建与企业战略行为联系起来,指出在面临着日益不确定的市场和技术环境的情况下,区域内网络的联接是企业发展与创新过程中最重要的战略行为,也是区域内各个行为主体发展的必要条件;在C ooke 的区域创新系统研究框架中,

“联合治理”这一关键构成要素,被定义为一种网络化倾向,经由与区域创新相关联的各组织之间互动的、包容性的区域治理机制来实现(现有研究文献在界定区域创新系统和集群创新系统的上边界比较模糊,C ooke 则认为区域抽象系统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为了对区域集群研究分析而提出的新的理论构建)。

产业集群内基于社会关系之上的地方产业网络与基于非正式网络之上的地方学习过程对于地方经济绩效和知识、技术创新均能产生积极影响。随着知识与创新作用的进一步显现,知识成为集群的主要资产,学习成为集群发展的主要动力,创新成为集群升级的重要手段,

网络就成为集群的主要载体和发展模式,集群发展的成功直接与其网络的构建与治理、实现连续创新紧密相关。可是现实生活中的各个集群网络,它们的创新能力大小(包括创新发生的数量、创新发生的频率)是不一样的,而引起网络创新能力大小的根本原因,似乎并不在于网络所处的不同区域背景、网络所属的不同产业类型和不同的发展年限,而是在于网路关系的治理程度。要想更好的发挥集聚效应,从根本上提高竞争力,就必须做好集群内部的网络关系治理,提高网络的成熟度,从而实现产业集群的升级。

3　创新网络的形成

在研究产业集群的发展时,我们可以把产业集群看作是一个能力的体系。能力是企业拥有的知识、经验和技能,产业集群的能力正是来自于知识的交流与积累。相对于直接的生产要素,非直接的生产要素(如企业间的相互学习、知识、企业间的合作等)对产业集群的发展显得越来越重要,产业集群的创新能力取决于是否产生了新的可利用的知识。“能力”的观点强调知识的创造、吸收和交流的重要性,而不仅仅是物质的生产与交换。物质的交换通过市场就能完成,而非物质的知识、信息交换侧重的不是市场,而是企业间无形的网络关系。这种相互作用的网络构成区域能力,成为根植于企业间网络和个人之间的特定方式。因此,产业集群的能力实际上就是网络能力。从本质上讲,产业集群是企业间联系网络这一抽象空间叠加而成的网络组织(包括经济、社会、人文因素)。

按照Hakanss on (1987)观点,网络应该包括3个基本的组成要素:行为主体、活动的发生、资源。网络的形成是由于具有参与活动能力的行为主体,在主动或被动地参与过程中,通过资源的流动,形成了一些彼此之间正式或非正式的关系。创新网络就是各个行为主体在交互作用与协同创新过程中,彼此建立的各种相对稳定、促进创新、正式或非正式的关系总和。

产业集群是由原材料供应商、产品生产商、销售商以及服务于产业集群管理的中介机构、科研机构、高校等组成。基于创新网络的产业集群的形成升级如图1所示

。

图1　基于创新网络的产业集群的形成升级

　　区域在发展初期,随着区域内企业的连续诞生和成

长或者区外企业的迁入,在区域内形成产业集群。在产业集群的发展过程中,也就是产业集群快速集聚阶段,为提高生产率与增加收益,企业之间需要不断地分工细化,提高专业化水平。企业之间专业化程度提高,也就

意味着企业之间的交易频率增加和协作关系进一步密切。企业之间在长期协作过程中打下了信任基础,继而避免了机会主义的产生,降低了交易成本。同时,企业与区域内的其他行为主体之间也在协同创新的过程中建立了紧密的联系,集结成网,并通过网络实现区域内创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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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基于创新网络的产业集群升级的策略选择

411　加强与产业集群网络内各行为主体之间的有效联系由于网络幅度对创新绩效具有一定的乘数效应,因此,产业集群网络内企业要积极参与企业间、企业与其它经济行为主体间的互动,加强它们之间的正式和非正式联系。其中,正式联系可以通过联合销售、合作创新、共同培训等途径来实现。非正式联系可借助地缘、亲缘和血缘等关系来实现。但是,网络的管理需要一定的成本。因此,还要综合考虑网络的边际效益、网络的管理成本和网络的知识外溢效应,使三者在某一程度上达到平衡,合理控制网络幅度。这不仅需要上下游企业基于生产经营过程的垂直联系提供结点间交流的共同环境,也需要有同类企业之间、企业与其它行为主体(中介服务机构、大学、科研机构、地方)之间的水平联系提供多元化、差异化的知识和信息,产生大量的思维交叉点。

412　提升产业集群网络的集体学习能力

产业集群内的企业不仅要通过一定的方式(如通过各种培训和教育提高员工的素质、刺激学习欲望、充分利用网络联系获取知识和信息等)提升自身的学习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要致力于提升产业集群集体学习能力。主要方式有:企业要加强与产业集群网络内其它行为主体之间的相互学习;加强企业间的合作互动;加强人员之间的非正式沟通;与从事知识创造、提供管理和技术服务的公共服务机构(研究机构、实验室、技术孵化器等)和由当地及产业集群成员共同发起设立产业集群代理机构(行业协会、企业家协会、质量监督委员会等)加强联系与合作,使之向产业集群成员企业提供技术知识和信息支持,负责产业集群整体创新网络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所必须的协调活动以及特定企业活动;等等。

413　培育组织文化和规范制度,增强产业集群内的关系网络弹性

网络内各种正式和非正式联系越稳定,越能激发创新的产生,而稳定性与特定的社会文化环境和制度有关。原因是特定的社会文化环境所产生的“信任”、“凝聚力”、“互惠”、“忠诚”等社会资本,使网络中流动的信息和知识真实、有效,产生了一种公平、守信、健康、积极的竞争与合作的网络氛围,激发行为主体学习的欲望,提高它们网络学习的质量和效率,使创新在这种良好的氛围中孕育而生;制度能够对网络结点的行为起到约束和规范的作用,集群中各种规范的制度能够彼此协调,就会促使结点与结点间产生联系,并保证结点间联系的稳定和持久,激发结点的创造性,而且能抑制人际交往中可能出现的任意行为和机会主义行为。但是,太过稳定和封闭的网络会阻碍新知识的产生。因此,还需发展与区域外企业和经济行为主体的互动,保持产业集群网络的开放性,即积极与区域内外其它企业和经济行为主体保持交流和联系,最大限度地嵌入广阔的社会文化网络当中,获取多方面的资源,激发创新的产生。414　增加社会资本存量,提升社会资本

首先,要积极建设和参与各种关系网络,如通过与由集群内客户、供应商、竞争者、相关行业企业合作形成商业网络,为产业集群网络内企业提供更多的市场和产品信息;通过参与和支持由贸易协会、展览会、专业协会、出版物、专利文献、计算机信息网络等组成的信息网络,为产业集群网络内企业提供更多的前沿信息;通过建设、参与和支持由大学、科研机构、技术中介组织等组成的研究网络,为产业集群网络内企业的技术创新提供更多的信息和更大的平台。其次,要提升产业集群网络内的信任水平,如要提升基于非正式网络(如通过地缘、血缘和亲缘关系形成的“人情圈”)形成的信任,减少各种欺骗行为的发生;提升基于道德规范形成的信任,认真遵守各种规则(制度);提升基于法律信任,等等。最后,要制定、遵守和有效执行各种规则(制度),如与群内的中介机构、部门等共同制定一些有利于产业集群发展的规则(制度),而且还要遵守和有效执行这些规则(制度)。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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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景华,国家税务总局党校,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经济理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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