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胜楠李群

(南京农业大学中华农业文明研究院，江苏南京210095)

[摘要]学术界对古代畜牧的研究始于20世纪中期，至今已取得了丰硕成果。从早 期的畜牧史料汇编及总体性研究，主要畜禽品种起源发展的考察，到针对不同历史 时段和不同区域环境的畜牧业专题讨论，其研究的范围和深度都在突破。不过也存 在诸多不足，尤其是原始资料的收集整理、相关学科理论方法的运用方面仍有继续探索的空间。

[关键词]古代；畜牧史；研究综述

中国是世界上畜牧业发展最早的国家之 一，传说黄帝“淳化鸟兽虫蛾”[1]，各地考 古发掘也表明，从史前新石器时代到商周时 期，主要畜禽品种已被驯化和饲养，畜牧业 逐渐发展为一个经济部门，对社会生 产、人们生活乃至国家政治都曾发挥重要作 用。20世纪中期，伴随农史学科建立，畜 牧史研究得到更多关注，学者们就其中某些 方面进行了诸多卓有成效的探讨，学术专著 和论文数量十分可观，但囿于史料的匮乏和 视角的局限，“畜牧史”的内容还未能完全 展现。故而，本文拟对中国古代畜牧业已有 的研究作简要回顾和梳理，以期能找出现有 问题的突破点，为进一步研究提供参考。

一、关于畜牧史料汇编与通论性研究

1958年，农史学家王毓瑚及北京农业 大学畜牧兽医系整理出版了《中国畜牧史资 料》-]，这是一本综合性的关于古代畜牧文 献的资料汇编，分为历代养畜业概况和牧 政，畜牧兽医知识和技术上下两篇，以后者为主，对具体畜种如马、驴、骡、胳驼、牛、羊、猪、鸡、鸭、鹅等都分章讨论。虽 不算严格的研究性专著，但其开创之功毋庸 置疑。张仲葛教授是我国现代养猪学的开拓 者和奠基人之一，同时热衷于畜牧史研究，于1986年出版《中国畜牧史料集》-]。全书 选辑56篇文稿，其中畜牧28篇，兽医5 篇，文章作者是各领域的专家学者，在整理 畜牧科技史料的基础上，总结出很多科学研 究方法和实践经验，既有历史资料的收藏价 值又兼现实指导意义。1994年，中国农业 遗产研究室畜牧兽医史组邹介正、王铭农等 五人合编的《中国古代畜牧兽医史》-]出版，叙述了远古至清朝末数千年间的马政、牧 政，十四种畜禽的养殖历史，并附有畜牧兽 医古籍和人物的介绍，是一部难得的综合讨 论中国境内古代畜牧生产和兽医技术历史发 展的史书。综上，畜牧史资料、论文的汇编 出版，完成了中国古代畜牧内容的初步整理 和宏观研究，为之后的畜牧史研究深入奠定 了重要 。

合性 著 方面有不

牧的，梁家勉《中国农业科学技术史稿》-]，

113中国农业科学院、南京农学院中国农业遗产 室内编著《中国农学史（初稿）》'，董恺 忱、范楚玉主编《中国科学技术史（农学 卷)》-]，曾雄生《中国农学史》（等基本都 以中国古农书尤其是《齐民要术》《陈夷农 书》《王祯农书》《农政全书》等研究对象，将中国古代农业技术发展、演变按照时间进 行归纳总结，其中就包含每个阶段畜牧业的 情况，介绍了畜牧品种、饲养管理、畜禽繁 育以及兽医技术等内容。

另外，通论性研究的论文也有一些，如 李元放《中国古代的畜牧业经济》[9][10]和安 岚的《中国古代畜牧业发展简史》[11][12]，以时间划分对古代畜牧业情况以及相关的政 治、经济背景进行阐述，文章篇幅较长，正 史、农书等文献运用丰富，读完能快速清晰 地了解中国畜牧发展史乃至中国古代史的概 貌。吕晓东《中国古代畜牧业各阶段发展研 究》[13]从发展经济学角度，研究各历史阶段 的马（马政）、牛（耕牛）、猪羊（肉食牲 畜）情况，考察畜牧经济在中国古代经济结 构的地位、作用及其发展过程中受制和获益 的各种因素、机制，重点讨论农耕和游牧经 济（包括与欧洲畜牧经济比较）、官营与民 营畜牧业的分化结合、小农家庭规模和封建 土地制度的几组关系对畜牧业的影响。

二、关于主要畜禽品种的专论研究

家养动物起源问题很早便得到古生物 学、考古学、畜牧学等领域研究者的关注和 讨论，随着考古发现和研究方法推新，这一 问题很长时间在解决和质疑中徘徊，但这并 不影响学者们的研究兴趣。谢成侠对中国家 畜品种早有涉猎，在上世纪90年代前后发 表过一系列相关文章，其著作《中国养马 史》[14]《中国养牛羊史（附养鹿简史）》[15]《中国养禽史》[16]，对中国主要畜禽品种的古生物起源问题，历史和现存品种的分类、养殖、利用等情况都有详尽的分析讨论，并 附大量考古插图和中外差异地对比说明。佟 屏亚《畜禽史话》[1!]以趣味形式介绍了世界 范围内20多种畜禽的起源、进化和传播过 程，书中引用了不少国内外出土文物和中国 古代农书资料，是具有学术参考价值的。薄 吾成《中国家禽起源论文集》[18]侧重讨论原 始畜禽的起源环境和驯化过程，认为社会经 济条件对家禽性状和形态的影响，在强度和 硬度上都大大超多自然生态的因素。郑丕留 主编的《中国猪品种志》[19]和徐旺生《中国 养猪史》-0]都是对中国养猪历史的探讨，前 者列出了中国所有猪的品种，包括外来引进 的，后 结合社会历 、政治文化分 每

阶段养猪业的特点。

对传统畜禽的撰文讨论成果颇丰，集中 于起源、驯化、饲养繁育的历史演变。例如 家鸡，王铭农《中国家鸡的起源与传播》[21]认为中国野生的“茶花鸡”（红色原鸡）为 家鸡祖先，对鸡种的改良培育及在世界范围 的传播影响进行了探讨。傅衍等人《中国家 鸡的起源探讨》[2]通过测定家鸡品种的碱基 序列，认为中国家鸡可能起源于泰国及邻近 地区的红原鸡。邓惠《中国古代家鸡的再探 讨》[3]对所有相关的考古遗址进行鉴定分析、比较，并借助形态学的研究发现，肯定 了主流观点（家鸡祖先为红原鸡），但推断 应是长江流域或者更南地方率先驯化。刘长 国《家鸡起源研究进展》将前人有关家鸡起 源品种、起源地、驯化地以及驯化扩散过程 方面的观点进行了综述，认为很多结论还有 待各领域学者进一步细致分析。

其他畜禽研究情况类似，徐旺生《中国 家水牛的起源问题研究》[24]上、中、下三文 中，牧起 机 和 的 度讨 了家养水牛的出现时间。李群《中国驴、骡发 展史概述》《中国养犬史略》《我国养鸭史初

114探》分别对鸭、犬、驴骡的驯化传播、饲养 技术及历史原因进行过详细的考证分析。随着对环境史、生态学的关

注，郭永立等人《湖羊历史渊源的生态学研 究》（重点考虑了生态因素的作用背景，分 析湖羊的种属问题、湖羊先祖蒙古羊的生存 环境、迁徙过程、生态适应和最终在太湖地 区形成优良性状的历史过程。施光源《生态 环境与湖羊形成关系的探讨》[29]就近代江南 气候、舍饲、积肥、衣食等与湖羊品种发展 的关系展开论述。近几年又加入更多经济史、社会史的视角，如张显运《古代中原地区胳 驼的饲养》[3e]分析了河南地区胳驼的分布和 饲养情况，认为宋代胳驼频繁买卖产生的贸 易税是当时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赵越云 《中国北方地区的家马引入与本土化历程》[31]以大量考古材料论证家马引入和普及的可能 性和必要性，并考察发现家马本土化的两种 不同路径，并认为这一过程对北方地带和中 原地区不同经济结构演变产生了很大影响。

三、关于断代的畜牧史研究

张仲葛曾提出畜牧史研究应“说明历代 畜牧业的发展情况，指出该历史阶段中促进 和制约畜牧业发展的是哪些因素，以及每个 历史时代畜牧业的成就和特色。”[32]这在断 代史畜牧业研究中尤为必要。关于先秦畜牧 史，许元哲《商代畜牧业探微》[33]对商代畜 牧业发展的地理环境、家畜种类用途、生产 管理体系以及放牧的场所进行了探讨，结合 考古资料和甲骨卜辞，对商代畜牧业的发展 规模作出初步评估。陈营营《"周礼>中畜牧管理制度探讨》*则是从《周礼》中发掘 出先秦时代牲畜的饲养、繁育、医疗情况，发现牲畜对当时政治、经济、军事有很多用 途。谭黎明《春秋战国秦汉时期的畜牧兽医 技术研究》[35]认为这一时期畜牧繁育技术有了显著进步，尤其是相畜术，并出现《相六 畜》、《相马经》等专著。高敏《论秦汉时期 畜牧业的特征和局限》指出“秦汉时期的整 个社会经济，虽以农业为主，但是畜牧业也 占有一定的比重，有其不可忽视的地位$'。魏晋南北朝，战乱不断，牲畜损失 惨重，研究多以少数游牧民族的畜牧生产活 动为主，尤其是北魏的国营畜牧业。王磊、张法瑞《论北魏的畜牧业》[37]考察了四大国 营牧场经营情况，结合《齐民要术》中相关 记载，认为当时畜牧生产技术水平已相当之 高，但畜牧业经济的比重却逐渐降低，农业 占据了主导地位。马旭东《北魏牧政研究》[38]以拓跋鲜卑的南移和汉化为线索，考 察了汉化过程中一系列利农遏牧的，认 为这不仅导致了畜牧业经济占比的变化，而 且最终引发诸多社会问题。张敏《北魏前期 农牧关系的演变》[39]、刘华《魏晋官营牧场 分布的历史考察及其影响》-e]也是对此问题的讨 。

隋唐以后，国家政治相对稳定，对畜牧 史探讨的文章数量增加，而且不乏很多学位 论文。乜小红对唐代畜牧业研究比较透彻，在《唐五代畜牧经济研究》-1]中详尽叙述了 从到基层的一整套的机制运作，畜牧有 关的法令，从中可清晰了解到唐代官营 和私营畜牧业的饲养和经营状况，包括畜种 改良和技术改进内容。还有她的《唐代官营 畜牧业中的监牧制度》-#]专门论述唐代监牧 的四个发展阶段+《试论畜牧业在唐五代社 会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3]提到畜牧业在军 事、交通、通讯、运输、畜力、饲料、手工 业原料、肉食来源等方面发挥的重要功能，认为畜牧业是当时社会经济结构中的支柱产 业。李慧、杨金钊通过分析初盛唐两通“马 政颂碑”的记载[*，认为唐代畜牧业上的 文化兼收并蓄特色和管理制度，是初唐丝路 畜牧业得以跨越式发展的根本原因，这些畜

115牧经验对当下“一带一路”战略及西北农牧 业发展有现实意义。

有关宋代畜牧史研究，以张显运《宋代 畜牧业研究》-5]最为全面，讨论了畜牧管理 机构、管理措施、律令、官私部门、发 展概况、畜牧技术等十二个方面，并总结出 宋代畜牧发展的六大特色。另有《浅析北宋 前期官营牧马业的兴盛及原因》'《宋代牛 羊司述论》-!等文进一步阐述，《近三十年 来宋代畜牧业的研究述评》48]更是对以往宋 代畜牧业研究成果进行了总结和评价。程民 生《宋代牲畜价格考》[49]关注了两宋期间 牛、马、驴、骡、羊、狗、公鸡的买卖价格，这为认识畜牧业地位提供了金钱衡量的 基础。谢娜《宋代家禽养殖与消费研究》-0]介绍了宋代民间小家庭畜禽养殖情况，探讨 禽肉食品的消费途径、消费方式以及对社会 生活、饮食风俗方面的影响。

元代游牧民族占统治地位，畜牧业发展 备受学者们关注。陈静《元代畜牧业地理》[51]分析了元代前后两个阶段的畜牧业盛 衰变化及原因，认为畜牧管理体系尚未完全 形成，但在生产技术和管理方式上有很大进 步。王磊《元代的畜牧业及马政之探析》-2]重点讨论了元代马政中的管理机构、牧地、驿站三个方面，认为其畜牧业地位和规模都 超越前代。赵燕风《元代官牧场及相关问题 研究》[53]对一些牧场细节问题的讨论点很有 创新，如占田为牧、点数之制、秋后翻耕、驻冬与驻夏等。崔婷婷《元代农官制度研究》[54]认为元代农官的设置转向农牧并重发 展，这种制度特色对畜牧业发展产生了很大 影响。包诺敏《元代畜牧业经济思想的探析》同样认为重视畜牧的思想和利于发展 的法令是刺激畜牧业繁荣的主要原因。郑玉梅《试论元代岭北行省农牧业的发展》[56]通过对最北部岭北行省的畜牧业发展 原因、措施和问题的分析，探讨元代的社会政治和畜牧业经济情况。

李三谋《明代官马牧羊问题研究》-!]具 体比较了官牧和民牧两种管理形式，认为明 代官马制度活动是失败大于成功的。贾亿宝 关注的是 量最大的 ，《

官方牧羊制度探析》-8]中重点考察了卫所养 殖、藩王养殖、官办监苑养殖、民间养殖四 种形式，另外对官羊的几个用途作了讨论，认为除了人们日常饮食的供应、祭祀活动，西域猛兽和宫廷羊毛羊皮的消耗也是不可小 觑。刘蓉《生态环境变迁与明代北方畜牧业 的发展》-9]从环境史角度分析，认为明代北 方生态环境的变化与畜牧业分布和牧养有密 切关系，的相关保护措施给明代畜牧业 的快速发展提供了制度保障。刘蓉《近四十 年来国内明代畜牧业研究述评》-0]A结了以 往学术界对明代畜牧的研究，认为主要集中 在养马、牛、羊等行业，提出缺少系统专题 性研究、史料整理欠缺等问题。

古代史的最后一个阶段，清朝畜牧史的 专题研究反而减少。程晓新《简论清代的畜 牧技术》-1]提到清代的饲养管理更加注重精 细，受到西学东渐的影响，另外阉割技术、相畜术等畜种改良方面有所突破。李群《清 代畜牧管理机构考》-2]认为制度机构不合理、管理不善是造成中国近代畜牧业落后的 重要原 。另有 分 牧的

体研究作为讨论近代畜牧业发展的历史背 景，如李方敏《中国近代畜牧业发展研究的 影响因素及问题》-3]。

四、关于区域的畜牧史研究

畜牧业发展深受气候和环境因素影响，加上传统农耕区和畜牧区的生产方式差异，故而有明显的地区特征，这也是引起学者们 关注区域史研究的主要原因。从研究情况 看，主要还是基于当地考古遗址的发现，即

116那些能证明当地畜牧历史繁盛的证据，然后 结合历史文献进行推理分析。这方面的著作 至今笔者只发现两本，一是早期的《广西畜 牧史》-4]，介绍了广西省从古至今各个时期 养猪、牛、羊、马、禽、蜂的情况，饲料和 草地资源的开发利用以及畜牧兽医机构和教 育的情况，但整体以叙述为主，且古代部分 内容偏少，可做了解性的参考读物。另一本 是张显运《历史时期河南畜牧业研究》-5]，分析河南地区从先秦到近代如此漫长历史阶 段中，每一个主要时期的畜牧发展情况以及 影响因素，认为自然灾害、战争、法令 是主导因素。而且，书中对当地历史上的气 候环境变迁、农牧业分界线变迁、农区人口 发展、农牧争地也进行了讨论，史料详实，方法上也突破以往畜牧史研究局限，是农区 畜牧史研究的代表著作。

区域性研究主要集中在西北，张逢旭 《青海古代畜牧业》及《青海古代畜牧业(续）》-']梳理了青海历代畜牧业的发展兴替，对经营管理、生产技术、家畜驯养、代 办牧场以及草原牧区特有的“以马代赋”、“茶马互市”有详细的阐述和史料证明，认 为青海地区特色的畜牧经济和文化，为地方 发展为西北开发作出了巨大贡献。殷晴《新 疆古代畜牧业的发展》[67]对比了农牧兼营的 南疆和以牧为主的北疆两地畜牧发展史，认 为虽遭受自然灾害和战乱破坏，但得天独厚 的条件和地理优势使得畜牧业仍然是作为支 柱产业而存在。魏迎春《古代高昌地区畜牧 业状况管窥》-8]主要根据吐鲁番出土文书进 行考察，发现在麹氏高昌和唐代西州时期，畜牧业已成为寺院和道观经济的重要组成部 分。魏明孔《古代兰州地区的畜牧业》[69]从 兰州地区的地理特征、气候、少数民族聚 集、农牧并重以及引进优良畜种等方面分析 了畜牧业发达的原因，并且认为畜牧业生产 对保护当地生态环境和促进商品交换具有重要意义。王利华《中古时期北方地区畜牧业 的变动》[7e]研究认为，中古时期黄河中下游 地区畜牧经济的比重经历了明显上升到重新 衰落的过程，其主要原因是人口密度的升 降，游牧民族的内迁，以及农耕与畜牧两种 不同生产方式竞争消长的结果。

其他地区比较零散，如研究云南地区 的，张因凡《云南古代畜牧业概况》-1]大致 介绍了云南二千四百多年的畜牧历史，发现 在清朝时当地的牛马猪羊杂税达到全国第二 的水平。田怀涛《从考古资料看滇西地区的 古代畜牧业》-2]以考古资料证明了每个历史 阶段滇西畜牧业的发展史实，认为滇西畜牧 业历史和丝绸之路有密切联系。李鑫《凉山 古代畜牧史略》[73]分析了四川凉山彝族的养 马、、、猪 的历 情 ，发

今十多万年以前已有与今家畜血缘相近的野 生动物，远古时代便逐渐驯化和豢养。还有 长江下游的太湖区域，李群《太湖地区畜牧 发展史略》[74]分五个历史阶段详细阐述了太 湖地区7 000多年的畜牧业发展过程。王铭 农《试论上海地区历史上的畜牧业》-5.通过 对上海25处文化遗址的发掘结果分析，认 为早在新石器时代当地便有畜牧生产活动。

五、总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对中国 牧业 是在 是 方面

现了有分量的学术成果，并就某些热点问题 进行了有效的探讨，本文限于篇幅，像牲畜 疫病防治、畜牧技术等内容未能完全展开。从时间脉络看，畜牧史研究从20世纪50年 代兴起，80年代前后几乎停滞，90年代重 新得到关注，本世纪前十年成果最为显著，近几年有式微迹象。从研究内容分析，笔者 认为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是以老一辈畜牧 学、兽医学方向的农史专家为代表，工作重

117点在于挖掘、整理古农书和地方志中有关畜 牧的章节，并对主要畜禽品种的起源和驯化 历史、整个古代畜牧业的兴替梗概进行梳理 和考证；第二是以传统历史学为主，研究畜 牧的“断代史”，重点对畜牧业经营和影响发 展的诸多因素进行深入剖析，探讨历史上各 个时期以及各种畜禽品种的发展情况，对畜 牧业制度和官营饲养管理有详细的分析，也讨论了畜牧改良和兽医技术的发展进步+第三是分区域的“地方史”畜牧研究，结合 了地方的气候环境、人口、政治、经济特色，就历史时期畜牧业对当地生产生活、经济发 展甚至是历史进程影响的一系列问题进行深 入探讨，补充和丰富了地方史的内容。

纵观前贤的研究，在资料使用、研究方 法等方面还有些许不足。由于古代畜牧资料 甚少，散见于各种古农书、地理方志或是古 人文集中的奏议、行状、墓志铭、诗词，还 依赖考古出土的文物，研究者可能还需要阅 读正史、政书、法律文献来了解社会背景 等。既往的研究中不少因为资料不完整，缺 少讨论的深度，更容易把零碎的信息片段误 认为是当时畜牧业发展的整体反应，影响了 研究结果的真实性。而且因为史料挖掘和运 用的不足，畜牧史专题著作的成果非常少，区域畜牧业研究也极度不平衡，如农区畜牧 史研究一直不受关注，其实南方家禽养殖历 史、养殖技术这些是有讨论价值的。在研究 方法上，畜牧史研究具有交叉学科性质，既 属于古代史范畴，又涉及科技史、经济史、环境史领域，研究方法差异性比较大，再加 上学者的知识背景有差别，历史学者侧重古 代畜牧业牵涉的政治制度，经济史学者讨论 牧业 !牧 关注 品和 牧

术等，造成百家争鸣现象的同时，也反映出 畜牧史研究尚未成熟。因此，对中国古代社 会畜牧业的研究，无论是从原始资料的收 集、理 是研究方 的 合运 方面!值得更加深入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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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ew of the Research on Animal Husbandry in Ancient China

Gu Shengnan , Li Qun

(Chinas Agricultural History Research Center ， 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 Nanjing ，Jiangsu 210095)

Abstract ： In the mid —20th century , the academic community began to study the ancient ani ­mal husbandry ，and has achieved fruitful results so far . There are not only early compilation of animal husbandry materials and overall research ， special investigation on the origin and development of major livestock and poultry breeds ，but also discussion about animal husbandry in different historical stages and different regions . The scope and depth of the research have made breakthroughs ，but there are still many deficiencies ，especially in the collection and arrangement of the original data , and the application of relevant discipline the ­ories and methods ，there is still room for further exploration .Key words : Ancient ， Animal husbandry history ， Research review

[作者简介]顾胜楠，女，南京农业大学中华农业文明研究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农业 史；李群，男，南京农业大学人文与社会发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科技史、畜 牧兽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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