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伴随着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总量的增加，其对就业的影响效应值得关注，利用1982～2009相关数据，进行回归分析，本文得出对外直接投资对我国的就业有着显著促进作用的结论；为了完善细分层面的经验证据，本文对省际层面的对外直接投资的就业效应进行了研究，得出了与总体就业效应一致的结论。
关键词：对外直接投资，就业，中国
The Effect of Outward FDI on Employment in China
Abstract: With the rise in Chinese outward FDI in other countries, its effect on employment catches more attention. Utilizing 1982to2009 data, this article constructs a regression analysis and concludes that Chinese outward FDI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its domestic employment. To gain more evidence, this article focus on the impact by provinces and consult the same result.
Keywords: Outward FDI; Employment; China
一、引言
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中国对外直接投资（OFDI）额增长势头强劲。2003年商务部等部门联合发布了首份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当时中国累计对外直接投资总额为334亿美元，仅占全球存量的0.45%；2010年9月《2009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发布，截至2009年底，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达到2457.5亿美元，占全球存量的5.1%。与此同时，在经济全球化的影响下，在国内国外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我国就业问题十分严峻，就业问题已经成为理论研究和制定关注的一个焦点。
中国的就业问题已经是关乎民生的亟待解决的问题，只有不断创造新的就业岗位，提高居民就业率才能够获得更大的社会经济效益并且维持高度的社会稳定；对于中国这样一个现阶段仍然以劳动密集型产业在国际贸易市场上占优的大型发展中国家而言，对外直接投资对其就业的影响也不能忽视。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能否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下一个拉动点，更进一步地能否对中国的就业起到促进作用，从而缓解就业压力？
越来越多的企业在“走出去”战略的指引下不断扩大对海外市场的投资力度，尤其是经济危机以来有关“中国崛起”的言论似乎在中国的海外投资上得到了印证——在发达国家对外直接投资纷纷下跌的情况下中国却逆流而上，呈现更加迅猛的增长势头。虽然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体系还不健全，引导不够科学，投资主体过于单一化等等的问题仍然存在。但是，有关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情况影响的争辩仍然引起了关注，而这一问题具有其高度的相关性，因而在实证层面上研究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对国内就业的影响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和实际意义。
二、文献综述
对外直接投资的经济效应是多方面的，对外直接投资的就业效应理论也比较多，本文仅对相关度较高的就业替代理论和就业促进理论做简单的实证层面资料的梳理。由于其对外直接投资的份额较大，对国内就业影响比较大，所以发达国家的学者对外直接投资与就业关系研究的内容比较多。
较早研究对外直接投资的就业效应的是Brainard, Riker(2001)对美国的公司按照投资区位划分进行的研究，他们的研究说明对外直接投资的就业替代效应并不明显，但是在低附加值产业和与母国发展水平类似的地区替代效应则比较突出。Mariotti, S., Mutinelli, M., &Piscitello, L.(2003)对意大利1985-1995年间的对外直接投资进行研究，发现发达国家在发展中国家进行的垂直投资对母国的就业有削弱作用，而在发达国家进行的以寻求产品市场为导向的水平投资则对就业有促进作用。Debaere, P., Lee, H., & Lee, J.(2010)对美国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直接投资进行研究后，得出了与Mariotti等一致的结论，即发达国家在发展中国家进行直接投资的就业替代效应在短期内比较显著，而在发达国家则并不特别显著。
对发展中国家对外直接投资就业效应的研究并不丰富，Masso, J., Varblane, U., &Vahter, P. (2008)较早地关注发展中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效应，他们以爱沙尼亚共和国为例，经过实证分析，得出转型中发展中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对就业有着比较积极的影响，即能够促进母国就业。
经过文献梳理后发现，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对直接投资的就业效应研究，较多地关注公司层面，实际上，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效应很容易扩展到那些并未进行投资的公司。公司本来的母国供货商可能会因为他们距离子公司太远而被国外的新的供货商所取代；同时，海外子公司的建立可能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来自母国的中间产品投入，制定者应该对对外直接投资对整个国家或地区的净影响更感兴趣，而不是仅仅关注于公司。
我国学者对该领域的研究，尤其在实证层面上进行的探讨并不丰富。程俊杰（2008）研究了对外直接投资的国际收支效应、技术进步效应和国内就业效应，通过对2006年省际横截面数据的研究，他认为对外直接投资短期将减少就业，而长期则会增加就业机会。戴翔（2006）以新加坡为例，说明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的就业有促进作用，且能够实现国内产业的升级。罗丽英、黄娜（2008）也得出对外直接投资对我国就业有促进作用，且认为对外直接投资对二、三产业的关系是正相关，与第一产业的关系是负相关。张婷婷（2008）依据湖南二、三产业企业层面的调查数据，得出对外直接投资与就业是正相关的结果。张海波（2010）对东亚新兴经济体的对外直接投资总体和典型行业进行了研究，在替代和促进就业这一问题上发现存在多样性。
本文认为，这主要是由于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时期较短，对经济活动和就业情况的影响并不明显，数据整理工作也不够完善。为此，就目前而言并不能像发达国家的研究一样做到以企业为基本单位，这既是我们研究的不足之处，也是具有独到性的地方——对外直接投资的战略地位非常重要，只有以一个整体对其进行观测才利于做出最优的政治决策，所以我们将以国家和省际层面对对外直接投资的经济效应进行讨论。
三、理论与方法
本文认为，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就业促进效应更加明显，据此本文试图提出可能的解释。我们依据一般的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将对外直接投资分为水平投资和垂直投资。如果是水平投资的话，海外的生产部门将会以母国已经存在的产品优势对海外市场进行渗透并达到扩大其市场占有率的目的，这对母国的就业并没有实质影响；如果是垂直投资的话，进行的直接投资只是把生产部门进行外移，更多的人需要被雇佣来处理国内的核心业务，他们的组织协调作用是随着公司的扩大而扩大的，那么必将增加母国的就业人数。此外，我们试图对公司与母国中间商之间内在的联系进行解释——如果公司增加了国外生产那么母国公司的雇佣和生产都提高了，这将进一步产生了对中间产品需求的提高，而中间产品需求的增加必定导致本地供应商扩大生产，同时增加雇佣人数。下面对数理方法进行简单说明。
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基础上进行了适当的变量调整变换，由于取对数并不影响数据的特性，因此设定以下对数模型：
Lnemp=α1lnofdi+β1ln gdp+γ1ln k+ c1……（1）
其中emp、fdi、gdp、k分别代表就业人数、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国内生产总值和国内固定资产投资。
由于我国经济发展对进出口贸易有着较大的依赖程度，而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和就业情况都有着一定的相关性，所以在对方程进行进一步调整时引入贸易总量，将（1）调整为：
Lnemp=α2lnofdi+β2ln gdp+γ2ln k +δ2ln trd+c2……（2）
其中trd为我国对外进出口贸易总额（以货物计算）
对参数符号作出简单预测，α1，α2为正，在经济学意义上解释则为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起到作用为促进效应。
本文所用数据年份跨度为1982～2009，其中就业人数、国内生产总值、国内固定资产投资和我国对外进出口贸易总额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2010》，对外直接投资流量数据则取自联合国贸发会议数据库，以百万美元计的当期OFDI流量，具有较好的参照性。
四、结果与讨论
1.协整分析
对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以确定其平稳性是进行协整回归的重要前提。使用Eviews6.0进行ADF检验结果如表1：
表1 相关变量单位根检验
变量 模型形式 ADF值 临界值%（1,5,10） 平稳性
Log emp C,0,1 -4.65012 -3.71146 -2.98104 -2.62991 平稳***
log ofdi C,1,1 -6.562 -3.71146 -2.98104 -2.62991 平稳***
log gdp C,1,1 -2.96878 -3.72407 -2.98623 -2.6326 平稳*
log k C,0,1 -2.71365 -3.78803 -3.01236 -2.612 平稳*
log t C,0,1 -3.25013 -3.71146 -2.98104 -2.62991 平稳**
注：*表示在10%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假设，**表示在5%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假设，***表示在1%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假设。
由以上检验结果可知，相关变量的其一阶差分应属于平稳序列，可以进行协整回归
2.回归模型及参数检验
基于以上的检验结果，对模型应用最小二乘法(OLS)进行协整回归，得到的回归参数及其显著性检验如下：
.0410********
（3.526343） （6.942124） （-5.345705）
t-Statistic:
R-squared 0.958703 F-statistic: 185.7206
如果将贸易变量引入，则得到：
.0311********
t-Statistic: （0.010918）（0.082810）（0.058522）（0.041600）
R-squared: 0.9625 F-statistic: 179.2857
由参数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参数符号符合预测结果，亦即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有着正面的影响，对外直接投资每增加1%，国内就业人数上升0.0410%；如果考虑贸易因素，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的正面影响仍然存在，但是有小幅下降，对外直接投资每增加1%，国内就业人数上升0.0311%。本文认为这是由于贸易和对外直接投资之间具有一定的相关性，从而共同对国内就业产生了影响。
3.残差单位根检验
为了确保协整回归模型准确反映被解释变量与解释变量的长期协整关系，对所得回归方程残差进行单位根检验，只有当不存在单位根时，才能说明该协整模型是有效的。对残差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如表2及表3：
表2 残差的单位根检验
变量 模型形式 ADF值 临界值%（1,5,10） 平稳性
ε1 C,0,1 -3.58688 -3.69987 -2.97626 -2.62742 平稳**
注：*表示在10%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假设，**表示在5%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假设，***表示在1%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假设。
表3残差的单位根检验（加入贸易变量）
变量 模型形式 ADF值 临界值%（1,5,10） 平稳性
ε2 C,0,1 -3.75137 -3.69987 -2.97626 -2.62742 平稳***
注：*表示在10%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假设，**表示在5%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假设，***表示在1%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存在单位根假设。
对残差的分析发现其分别在5%和1%的水平上拒绝原假设，表明均属于平稳序列，即得到的模型参数反应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具有长期协整关系。
4.省际层面的讨论
进行以上回归检验后发现，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影响的效应仍然比较小，这可能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1，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以资源能源导向型和技术学习型产业为主，对国内相关产业的就业影响不大；2，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相对于国内生产总值和劳动力资源占有仍然偏低，在经济总量中的地位不高，对就业的影响不大；3，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伴随着劳务的输出（尤其是对发展中国家的投资），这部分的劳务输出从一定角度上抵消了可能存在的就业替代效应。为此，本文对省际层面的对外直接投资与就业之间的关系进行考察，以期获得更多经验层面的支持。
我国2003年正式发行对外直接投资公报，但直到2004年才开始公布省际对外直接投资情况，利用公报数据，本文对2004～2009这一时间段进行了研究，以2004年为基期，分别计算31个省市自治区在2004～2009年之间对外直接投资增长量和就业增长量，对获得的数据进行散点图拟合，拟合结果见图1：
资料来源：《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004～2009
由以上的拟合结果可以认为，就省际层面而言，对外直接投资对就业有着比较显著的拉动作用，就业人数增量与OFDI增量存在着正相关的关系。
以就业人数增长量最大和最小的三个省份为例，本文发现那些就业人数增加较多的省份，其对外直接投资在全国有着更高的占有率，而就业人数增长量较小（在此处呈现负增长），其相应的对外直接投资在全国的份额中占有率也较小。具体比较见表4，这进一步说明了省际层面上对外直接投资对就业有正面的促进作用。
表4 就业人数增加值前三与后三对外投资占有率比较（2004-2009）
前三名 就业人数增加值（万人） 对外直接投资占有率（%）
浙江 357.363 8.345
广东 224.31 22.025
山东 130.136 6.444
后三名
吉林 -19.5023 1.934
湖北 -22.8245 0.256
黑龙江 -37.1434 2.813
资料来源：《中国统计年鉴》2010，《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004、2009
五、结论与建议
对外直接投资对我国的就业影响从总量上看，对外直接投资每增加1%，国内就业人数上升0.0410%；国内生产总值每增加1%，国内就业人数上升0.4966%。在综合考虑贸易因素之后，对外直接投资每增加1%，国内就业人数上升0.0311%；国内生产总值每增加1%，国内就业人数上升0.3501%；对外贸易总额每增加1%，国内就业人数上升0.1144%。对外直接投资对就业具有促进作用，与国内生产总值、对外贸易总额相比影响力度不大。
根据《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009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分别占当年全球流量、存量的5.1%和1.3%，不论从流量还是总量上来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在全球的影响力还较小，随着中国对外投资规模的不断加大，对外直接投资对我国就业效应的促进作用也会更加明显。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在发展过程中可以通过策略调整，进一步地拉动国内就业的上升。首先，发挥比较优势，在发展中国家进行垂直投资，加强对发展中国家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投资，一方面降低成本，另一方面实现国内产业的升级并且提高就业人员素质；其次，在技术获得型方面的直接投资继续加强，利用技术逆溢出效应带动国内生产率的提高，通过提高劳动生产力提高就业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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