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湖北省Y县为例

王一涛    

（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摘要：在城乡和地区之间发展不均衡的背景之下，农村地区的劳动力大量流往城市寻找就业机会从而导致留守儿童的产生。留守儿童在学习、情感和心理等方面都受到一定的影响。从根本上解决留守儿童问题，需要我们全社会的共同努力，并改革当前我国的教育评价和改变当前农村教育的弱势地位。

关键词：  留守儿童     学习成绩      教育评价 

作者简介：王一涛，（1977—），男，山东即墨人，华中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从事教育经济学研究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the study performance of the left-behind children 

------A case study in Yingshan County, Hubei Province

WangYitao

(College of Education,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9)

Abstract: In the background of developme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city and rural areas, the labor force in the rural areas have to shift to city to seek job opportunity, and thus the left-behind children catches the attention of our society. The study performance, emotion and the behavior of the left-behind will be affected. To solve the problems concerning the left-behind children, we should reform the educational evaluation system and grant more fund the rural education.

Key Words:   left-behind children     study performance   educational evaluation system

一 、问题的提出和研究的过程

城乡之间的分割和地区之间的分割是我国的基本国情之一。农村地区，尤其是经济欠发达的农村地区，由于经济发展水平的落后而无法为当地的劳动力提供充足的、有较高收入的就业机会，所以，农村地区的劳动力必须大量迁移到城市以寻找适合他们就业机会。而由于城市地区生活成本高昂和教育机会有限，农村劳动力无法将自己的子女也带到城市接受教育，因此就产生了大量的留守儿童——父母双方或一方外出务工而将子女留在农村的儿童。大量的留守儿童及其因“留守”而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 

学术界已经对留守儿童进行了比较深入的调查和研究。在诸多关于留守儿童的研究中，如下两项研究较有代表性。1）华中师范大学范先佐等受教育部委托而对该问题展开的调查和研究。[1]2）国际计划（中国）和中国农业大学的叶敬忠、詹姆斯.莫瑞等学者对陕西、宁夏等地区的留守儿童而展开的调查和研究。[2]这些研究虽然比较全面、深刻地反映了当前留守儿童所存在的问题，但是，正如叶敬忠等在其研究报告中所说，留守儿童问题的出现，是诸多因素共同起作用的结果，要回答哪些问题是父母外出打工而造成的、哪些问题是其他因素所导致的，需要对留守儿童的整个成长环境做宏观的、较长期的考察。而目前许多关于留守儿童的研究，恰恰是对留守儿童及其他们的成长环境（包括家庭和学校等因素）缺乏较长时期的、全面的观察。笔者的研究试图克服这个不足。

以往的研究表明，留守儿童在学习、心理情感以及行为习惯等，都受到父母外出务工的一定影响。本文的主要注意力将放在留守儿童学习成绩的变化上，这主要是基于如下两点考虑。第一，学习是学生的主要任务，学习成绩的下降可能本身就是父母外出对孩子产生的最大影响之处；第二，心理和情感的问题可以影响学生的学习成绩，因此，留守儿童的心理和情感的问题一定程度上可以通过考试成绩反映出来。也就是说，考试成绩可以作为我们研究留守儿童心理和情感问题的指示器，通过学习成绩这个指示器，我们可以窥视留守儿童的内心世界。

为了探讨父母外出务工对子女学习成绩的影响，笔者选择了湖北省Y县作为观察研究的地点。Y县位于大别山区，2002年之前是国家级贫困县，现在是湖北省省级贫困县。2003年和2004年该县农民纯收入分别是2036元和2239元，而2003年和2004年全国的农民纯收入分别是2622元2936元。[3]和全国其他的经济欠发达地区一样，Y县缺少足够的就业机会，因此劳动力外出打工的现象在本地区十分普遍。

本研究借鉴了社会科学研究中的“质的研究方法”，以观察、访谈等作为主要的资料收集手段，辅之以必要的问卷调查。2005年4月至12月，笔者曾长期在Y县杨柳镇河南畈小学、陈家岩小学和三门河中学进行蹲点调查，对留守儿童的学习、生活情况进行了参与式的观察，并就留守儿童本人、留守儿童的父母、留守儿童的监护人和老师做了多次深入访谈。为了更深入地了解留守儿童的心理世界，笔者还借鉴buddy research的方法，与几个留守儿童建立起了较好的朋友关系。[4]为了得到留守儿童的分布情况，调查中也作过数次小规模的问卷调查。在呈现研究结论时，注重用案例说话，因为一个精心挑选的案例往往比任何抽象的语言更能够全面、深刻地说明问题。

二、 留守儿童学习情况的问卷调查

调查之初，笔者随机挑选了三门河中学三个年级各一个班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的三个班级父母一方“现在或曾经在外打工”的比率分别是%，90%和77%。这显示了这个地区由于缺乏充裕的就业机会、因而大部分劳动力必须外出务工以寻找经济机会的事实。在父母一方外出的比率占90%左右的情况下，如果仍将留守儿童界定为“父母一方或双方在外务工的儿童”，显然就降低了研究的比较意义。因此，笔者在本文中所研究的留守儿童仅仅指“父母双方同时在外务工的儿童”。如此界定留守儿童，一方面可以凸现留守儿童与非留守儿童在学习、心理等发展因素上的比较，另一方面是因为父母同时外出的留守儿童更需要引起包括学术界在内的全社会的关注。

为了得到留守儿童的大体分布情况，笔者首先在陈家岩小学（教学点）、河南畈小学和三门河中学的部分班级进行了随机性的抽样问卷调查。问卷调查的统计结果如下。

一（四）班留守儿童考试名次分布

三、关于留守儿童学习成绩情况的访谈

虽然统计数据显示留守儿童的学习成绩要低于非留守儿童，但是从上面的统计中却得不出父母外出导致孩子学习成绩下降的结论。因为统计只能在横截面上说明留守儿童与非留守儿童的学习成绩有所差距，而不能从纵面上回答父母外出对留守儿童学习成绩的影响。

为了探讨父母外出对儿童学习成绩的影响，笔者与下述对象作了深度访谈。1）留守儿童的老师。因为大部分老师（包括班主任）对于留守儿童过去的学习情况并不熟悉，所以笔者只选择了那些对留守儿童过去和现在的学习成绩非常熟悉的老师。2）留守儿童本人。留守儿童对自己在各个时期内的学习情况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的，他们对父母外出前后的学习成绩的评价和对比，构成了本文最重要的一个判断依据。3）留守儿童的父母。有一些曾经在外务工但现在回到家中的留守儿童的父母，也是重要的访谈对象，他们的说法也是重要的判断依据。4）留守儿童的监护人。大部分留守儿童的监护人都是留守儿童的爷爷奶奶，他们听不懂也不会讲普通话，笔者无法与这些监护人进行有效交流，所以几乎没有得到多少有用信息。

笔者访谈的大部分老师都认为，父母同时外出对学生的学习成绩有负面影响。父母外出后，爷爷奶奶或其他监护人出于对孩子的溺爱，一般缺乏对孩子学习的严格要求，同时由于这些监护人的文化水平较低而无法对孩子的学习进行有效辅导；而且，由父母外出而带来的孤独和失落感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学习的效果。三门河中学的贺老师长期关注学校的留守儿童，对学校的部分留守儿童比较熟悉。他举了初三（五）班董诺（化名）的例子。董诺在初一时是全校的第一名。但是自从父母在初二在同时外出以后，董诺的成绩就不断下滑，现在的学习成绩已经变成了班级第4、全校第23。他还举了初三（一）班陈婷（化名）的例子。陈婷的父母都在外打工，当别的孩子在家里玩耍或是做作业的时候，她却不得不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毫无疑问，留守儿童的学习会受到影响”，贺老师说。

陈家岩小学是一个教学点，共有20名学生、1个老师——吴老师。吴老师对每一个学生都非常熟悉。在这20个孩子中，有3个孩子现在是留守儿童。这3个孩子中，1个孩子的爷爷是退休教师，能够对孩子的学习进行有效的指导，因此这个学习成绩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剩下的2个孩子在学习习惯、按时到校、作业完成质量等方面确实不如以前了。这20个学生中还有2个孩子曾经是留守儿童，其中1个孩子在父母回来后的学习成绩提高了，但是另1个孩子在父母回来后“反而有了一种依赖心理，成绩不如以前了”。

笔者与18个留守儿童分别做了数次访谈。访谈主要内容之一就是要他们对以前和现在的学习成绩进行比较。这18个学生中，有1个孩子说“父母走了之后学习进步了”；有11个孩子比较明确地表示“没有因为父母外出而导致学习成绩的下降”；剩下的6个孩子虽然说“以前的时候学习要好一些”，但是很多孩子并没有把自己学习成绩下降的原因全部归为父母同时外出。例如，谭琪（化名）的父母分别在陕西和福建打工，她说自己的成绩从以前的班级中等水平，降为现在的班级59名了。但是，她成绩的下降主要不是因为父母在外地打工，而是因为父母关系不和、一直要闹离婚的原因。很显然，如果父母长期关系不和，即使都在家中也仍然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孩子的学习成绩。 

留守儿童学习成绩下降，主要原因不是由于父母外出后没有人辅导家庭作业（因为大部分农村家长都没有辅导初中课程的能力），而是由于对父母的想念和随之而产生的孤独和寂寞。胡利平（化名）说，上课时“想他们就开小差了”。而且需要注意的，留守儿童的孤独感与学习压力存在着很明显的关系。陈婷从初一的时候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但是初一和初二时由于“有很多时间玩，所以不是很想他们”，但是到了初三以后，学习压力陡增，对父母的思念之情随之增长。陈婷说，“现在害怕听别的同学说他们的爸爸妈妈多么好，感到别的同学好幸福”，“上次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哭”。同样需要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对于那些没有因为父母外出而影响学习成绩的学生，同样承受着孤独的煎熬。姜洁（化名）的父母都在福建打工，爷爷奶奶去世，从学校回家后就是一个人。虽然他说学习成绩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他“很想爸爸妈妈，有时候会自己哭”。笔者访谈过的大部分孩子，不管学习成绩是否下降，几乎都会在不同的情境下由于对父母的思念而哭过。所以，我们对留守儿童的关注，不应该依赖于他们学习成绩是否下降，也不应该依赖于他们是否产生心理的畸变或行为的偏差，他们单独留守就构成了我们关注他们的充分理由。

笔者与5位曾经让孩子单独留守的家长进行了访谈，这些家长都由于各种不同的原因而被迫同时外出务工。5位家长中有3位家长明确表示自己和配偶都在外的时候，孩子的学习成绩下降了。谭凯（化名）的父亲说，自己和爱人在上海打工的一年时间以内，谭凯的学习成绩由班级第一名降为十几名。发现孩子学习成绩下降以后，谭凯的父母经过商量，决定由谭凯的父亲回家照料家务同时辅导谭凯的学习。蔡沁（化名）的母亲说，孩子的学习成绩本来还可以，但是自己和他父亲外出后，“孩子的学习就荒掉了”，现在她决定回来照顾孩子读书，因为“本来是为孩子而忙的，孩子学习荒掉了还有什么意思？”。程琼（化名）的母亲在程琼六年级的时候开始随父亲到外地打工。在他们同时在外地的两年内，程琼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程琼因为非常想念父母，“每天放学后就坐在门口，希望能够看到我们回来”，所以学习受到了比较明显的负面影响。

在与父母进行访谈时，笔者隐隐约约地发现了农民关于外出务工与照顾子女的关系逻辑。一般而言，当孩子的学习成绩优秀从而导致父母对孩子考大学抱有较高的期望时，父母双方一般不会同时外出打工，因为父母知道，双方同时外出不可避免地会对孩子的学习产生影响，除非由于家庭经济的巨大压力或其他原因使父母不得不同时外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孩子的学习因为父母同时外出而出现急剧下滑，父母可能会立即调整自己的打工策略，让一方回到家中照顾孩子（如谭凯和蔡沁的个案）。而当孩子学习成绩不是很好、父母对这些孩子考大学没有较高预期时，父母同时外出的可能性就要大得多，而且即使孩子成绩出现下滑也可能引不起父母的足够关注。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统计上留守儿童的平均学习成绩不如非留守儿童。需要引起我们注意的是，无论孩子学习成绩下降与否，留守儿童的父母都承受着巨大感情创伤，他们承受着感情的内疚。张洁（化名）的母亲随丈夫在山西煤矿打工半年，半年内虽然张洁的学习成绩没有受到明显影响，但是当张洁在电话那边哭的时候，张洁的母亲也总是忍不住泪水，而且张洁的母亲还承受着来自亲戚朋友们的批评：“你们怎么这么粗心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农民对外出打工和在家照顾子女的选择是很无奈的，这深深地反映出了他们的弱势群体地位。

四、 解决留守儿童问题的对策

父母同时外出对孩子的学习和其他方面的成长都带来了一定的影响。如果父母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让一方留在家中照顾孩子，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父母选择同时外出，一般都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根据笔者的调查，父母双方同时外出的原因可以归为如下三类。第一，还债。当家庭由于某种原因（如建房、治病等）面临相对于家庭收入而言沉重的债务危机时，父母双方可能会同时外出，笔者访谈的5个家庭属于这种情况。第二，储蓄。当家庭有巨额（相对于家庭收入而言）开支预期时，父母双方倾向双双到外地打工，笔者访谈的大部分家庭都属于这种情况。值得注意的是，子女未来的教育消费预期是大部分农民进行储蓄的主要目的，因为目前的高等教育成本已经远远超过一般农民家庭所能承受的水平，对于这个问题，笔者曾进行过比较深入的调查。[5]第三，维持或增进夫妻情感。一方常年在外，另一方常年独守空房，这对于心理和生理都是一种折磨。笔者访谈的18个家庭中，至少1个可以归为此类。考虑到这些导致父母同时外出的原因很难解决，父母同时外出从而导致孩子单独留守的现象在我国还将长期存在。因此，我们不能将留守儿童问题的解决寄希望于父母双方或一方回家照顾孩子上，我们必须寻找其他的对策。

许多学者提出了关于解决留守儿童问题的对策，这些对策包括发挥社区对留守儿童的监护和教育、重视学校对留守儿童的关怀等方面。笔者认为，在这些可以选择的解决方案中，最为可行的方案就是发挥学校的作用。目前大部分农村学校都是寄宿制，孩子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面度过的，如果学校能够给予留守儿童更多的关爱和照顾，那么留守儿童因父母外出而产生的孤独感就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而且，老师的关爱和心理辅导也可以成为留守儿童独自在家时的感情寄托。因此，我们特别调查了目前学校对留守儿童所采取的措施。

使我们吃惊的是，许多老师（包括班主任）都不清楚班中哪些孩子是留守儿童，更谈不上对留守儿童给与特殊的关爱了。也就是说，对留守儿童的关爱目前在很大程度上仅仅停留在学者和媒体的呼吁上而没有转化为老师的行动，而老师的行动对于留守儿童问题的解决是最为重要的。根据等经济学家的观点，对现状进行合理的解释是改变现实的必经途径，[6]我们需要解释的问题是，为什么最能够帮助留守儿童的老师却并没有采取相应的行动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于我们的教育激励和教育评价。教育系统是一个科层化的组织体系，学校是这个科层组织中的一个部分，而科层组织成员（教师）的努力方向和目标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于科层组织的评价和激励机制。[7]在应试教育的大背景下，教育行政部门对学校的评价、学校对老师的评价、老师对学生的评价都是以考试成绩作为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标准，如此一来，老师的主要关注点就在于学生的学习成绩（而且主要还是那些“优秀”学生的学习成绩），淹没在学习成绩之下的学生心理、情感等问题都很难进入到老师的视野之内。而且，我们还要考虑到，当前大部分农村教师都在时间和精力的“有限资源约束下”承担着几乎无限的工作任务。班主任老师要完成自己所教科目的教学、要抓好全班的学习成绩、要维持全班（班额一般都在60人以上）包括早操和晚间休息在内的所有活动的秩序，“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就是大部分老师的写照，在这种情况下，老师很难有时间去关注包括留守儿童在内的学生的心灵世界了。

改革的路径依赖于我们对事物原因的解释。上面的访谈让我们知道，对于留守儿童最需要关注的就是他们的心理和情感问题，即使学习成绩的下降也是通过心理和情感这个中间变量来间接影响的。因此，我们要改革当前的教育评价和激励，就要真正改变单纯以考试成绩作为最重要的教育评价指标的做法。教育评价的改革必须引导和激励老师关注学生的心灵世界、关注他们的全面成长，而不仅仅是学习成绩，唯有如此，承受着孤独和寂寞的留守儿童以及农村的其他弱势群体儿童才能够得到老师的真正关怀。其次，农村教育本身的弱势地位也加剧了解决留守儿童问题的困难性。农村学校由于教育经费的，在师生比、学校生活的丰富性等方面都远远落后于城市学校，这加剧了留守儿童问题的严重性。这个问题的解决需要我们加快对农村义务教育投资的改革步伐。

当然，我们说改革教育评价机制和农村义务教育投资有利于解决留守儿童问题，并不是说在目前的教育框架之内我们就无所作为。实际上，当前的教育框架仍给我们留下了大量的行动空间。只要包括教育行政人员、教师和教育研究者等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深刻理解关注留守儿童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并通过切实的行动给予他们足够的关怀，留守儿童在成长中因留守而可能出现的问题就可以得到有效地避免。

参考文献：

[1]范先佐.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面临的困难及对策[J].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00.(7).78~84.

[2]叶敬忠等.关注留守儿童[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

[3]2003年与2004年英山县统计年鉴

[4]严洁心.街头性工作——性别与社会组织[A].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清华社会学评论（2002年卷）[C].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10.

[5]王一涛 夏守信.大学高收费下的农户高等教育选择[J].青年研究,2004.(12).22~27.

[6].经济解释[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28.

[7]林毅夫.关于制度变迁的经济学理论：诱致性变迁与强制性变迁[A].科斯等,财产权利与制度变迁——产权学派与新制度经济学派译文集[C].上海: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402.下载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