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0

道教发韧于华夏，是唯一产生于中国本

土的宗教。道教文化作为华夏民族重要的一个

文化标识，是中华民族文化宝库中丰厚的一

笔资源，是世界文化史上的一座丰碑。但是，

令人遗憾的是，中国特色鲜明的道教文化，无

论是其文化形态、文化魅力、文化效应，还是

文化生命力和文化影响力，不要说在世界文化

史中占有显赫的一席之地，即便是在它的发源

地——中国本土也没有足够的文化认同。在过

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道教文化研究整体上

也还比较沉寂。

而在国际学术界，道教文化受到有识之士

的高度重视，“新道家”的崛起即为明证。自

20世纪70年代初，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了帛书

中

国

人

的

精

神

家

园

《周易》，举世震惊！在道家与道教的文化经

典中，《周易》作为中国最古老的典籍之一，

蕴涵着宝贵智慧及思想精华。2000余年来，

《周易》为后人研究和解读中国的人文社会科

学、自然科学，理解中国人的逻辑思维方式、

军事谋略、审美情趣、居处建筑、社会风尚、

民间习俗、民族心理，从整体上把握中华民族

对农业、术数律历、医学养生保健、药物学化

学、天文地理乃至饮食服饰的独创性的贡献都

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在21世纪全球化的环境下，道教文化在

中国文化史中应该占有怎样的一席之地，道教

文化的底蕴和价值究竟何在，道教文化的前途

和文化命运何去何从？这些问题亟待我们去思

索，去探究。毋庸置疑，文化的全球化对传统

文化正构成严峻的挑战，道教文化也不例外。

一个不容乐观的事实摆在我们面前：目前的道

教文化研究，与其曾经显赫的地位与应有的作

用不相称之处甚多，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

面。

其一，今日道教文化在中国的现状与当今

中国和平崛起之大趋势、中华民族文化复兴及

祖国统一的历史使命极不相称。

千百年来，道教一直是中国人的三大精神

支柱之一。历来有“以佛养心，以儒治世，以

道修身；佛以出世，儒以经世，道以忘世”的

说法。其中，佛谓业不可逃，儒曰天命可畏。

唯有道，坚持通过努力可以使自己生命延长的

“神仙说”立场，不信业果，以生为乐，以

“我命在我不在天”的理念，成为中华民族生

生不息、历经磨难仍然百折不挠的精神财富。

在世界各地的华人、华侨、华裔的日常生

活中，道教文化的影响比比皆是。海外华人尤

其是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华人家中喜供奉

财神一类的道教神灵，“龙的传人”更有习练

太极拳、讲究风水之习俗。透过这些现象折射

出了海外中国人对祖国文化的高度认同，足以李

冈

原

道

教

文

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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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u l t u re文化说明道教文化堪称是中国人的重要精神家园之

一。

中国不仅应在建设经济大国、经济强国

的进程中，创造经济奇迹；更应在建设文化大

国、文化强国的进程中创造文化奇迹！道教文

化博大精深，它提倡重生、重和、重德，渗透

着对人生的终极关怀，“和光同尘”、“道法

自然”、“天人合一”等思想与构建社会主义

和谐社会的理念是合拍的。因而，道教文化可

为贯彻科学发展观提供养料。道教界应主动与

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积极参与21世纪中国的

文化建设。

其二，纵览史乘，道教文化开中国乃至东

亚古代科学技术之先河，今日道教文化在其故

乡的现状与它往昔在东亚汉字文化圈的影响亦

极不相称。

著名学者南怀瑾先生在《易经杂说》中谈

到，道家的经典《易经》是“经典中的经典，

哲学中的哲学，智慧中的智慧”。英国的科技

史学家李约瑟博士将东亚的化学、矿物学、植

物学、动物学和药物学的源头都归于道教。而

道家以其完整的思想体系与中医理论体系、

针灸学、按摩理疗保健、导引养生等关系

密切，故有“医道通仙道”、“十道九医”之

说。

日本与道教文化有着殊胜因缘。道教文化

从古代起就曾广泛流传于日本。日本学界对道

教文化的研究从《周易》在日本有200余种版本

就可见其一斑。最能说明道教文化在日本具有

相当程度影响力的一个案例是，日本的诺贝尔

奖获得者——汤川秀树（1907－1981）在其著

述《非凡的智慧》中称：“在伟大的精神传统

中，道家提供了关于生态智慧的，最深刻、最

完美的说明。”他屡屡论及老庄古老的哲学思

想具有科学性、现代性和普世性。正是在老庄

思想的启迪下，他构建了“介子场理论”，一

举摘得诺贝尔物理奖桂冠。

其三，今日道教文化的现状也与现代化、

城市化进程中的中国各地文化名城及风景旅游城

市的建设极不相称。

仅就建筑艺术领域而言，现代世界建筑

大师、美国有机建筑学派的代表赖特（1869－

1959），极为推崇道教“崇尚自然”的思想，高

度评价老子“有无相资”的理念，称其为是“最

好的建筑理论”。1946年梁思成到美国造访赖

特，提出要学习西方的建筑理论，赖特甚至说：

回去！最好的建筑理论在中国！昔日道教的辉煌

已然物化为宝贵的物质文化遗产，迄今仍可从分

布在华夏大地的宫观建筑中窥见其踪影。

然而，在当今诸多中国建筑史学者的著作

中，笔触所及上至皇宫、下至民宅，或重点剖析

佛教建筑，却鲜有涉猎道教建筑的篇幅。值得庆

幸的是，港澳台地区对道教建筑较为重视。以香

港为例，中国第一个世界级迪斯尼主题公园——

迪斯尼乐园，在设计上十分注重中国传统文

化元素。其正门采用的正是“左青龙，右白虎”

的风水格局。这恰恰说明道教文化在当代的生命

力之坚韧与顽强！

总之，道教既重现实又重超越，既追求神

圣又不离凡俗。在全球化的背景下，道教文化既

逢考验和挑战，又面临千载难逢的战略机遇。我

们期待着：道教文化能够在迎接新一轮的中华文

化全面复兴的进程中，为构建和谐社会，建设和

谐世界发挥独特的作用。

（作者单位为杭州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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