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狄更斯对老舍小说人物形象塑造的影响Ξ
田建平,俞艳珍
(吉首大学公共外语部,湖南吉首 416000)
摘 要:跨文化文学接受是影响文学创作活动的重要因素之一。老舍小说创作起源于西方文学作品的阅读。
他的小说创作深受与他秉性、家境、社会阶层较为接近的狄更斯的影响。在人物形象塑造上使用的艺术手法与
狄更斯极为接近。如从外表进行喜剧性的刻画,夸张的笔触、奇特的比喻和戏谑夸张的语言的运用等等。
关键词:跨文化文学接受;人物形象塑造;影响
中图分类号:I04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4074(2008)03-0062-04
作者简介:田建平(1974-),女,湖南攸县人,吉首大学公共外语部讲师。
俞艳珍(1977-),女,湖南通道人,吉首大学公共外语部讲师。
根据文艺创作的美学原理,审美是文学艺术创作活动得以发生和进行的前提之一。[1](P36)因此,人们就有“凡作家或诗人都是前人或他人作品的接受者”[2](P85)的说法。这也意味着文学接受是影响文学创作活动的重要因素之一。古今中外的作家大多有从前人作品中获得启示的经验。例如,对于世界级文学大师托尔斯泰在这方面的经验,苏联心理学家尼季伏洛娃曾作过如此描述:“阅读别人的文艺作品,在托尔斯泰的构思形成中起着重要而特殊的作用。这是他考虑和确立作品的具体形式的直接推动力和基础。”[3](P1)茅盾在《谈我的研究》中谈到自己写小说:“我觉得我开始写小说时的凭借还是以前读过的一些外国小说。”[4](P26)叶圣陶对所受的外国影响讲得非常具体:“如果不读英文,不接触那些用英文写的文学作品,我决不会写什么小说。”[5](P194)曾经有人断言,“凡是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有影响、有成就的作家,没有哪一个没有受到外国进步文学影响的”[6](P217)。对于中国新文学大师老舍来说,这种情况更为明显。老舍对于跨文化文学接受在激发自己的创作冲动方面所起的决定性作用总是念念不忘,多次提及。在《我怎样写〈老张的哲学〉》中老舍曾说道:“二十七岁出国。为学
英文,所以念小说,可是还没想起来写作。到异乡的新鲜劲儿渐渐消失,半年后开始感觉寂寞,也就常常想家。从十四岁就不住在家里,此处所谓‘想家’实在是想在国内所知道的一切。那些事既都是过去的,想起来便像一些图画,大概那色彩不甚浓厚的根本就想不起来了。这些图画常在心中来往,每每在读小说的时候使我忘了读的是什么,而呆呆的忆及自己的过去。小说中是些图画,记忆中也是些图画,为什么不可以把自己的图画用文字画下来呢?我想拿笔了。”[7](P522)老舍为学英文而念的小说虽然很多,但真正激发他拿笔冲动的莫过于狄更斯了。我们甚至可以说老舍是在狄更斯的影响下走上创作道路的,也是在狄更斯的影响下确立自己的审美倾向的。狄更斯对老舍的影响不仅深刻,而且是多方面的,从社会观到文艺观,贯穿其小说创作的始终。
人物形象塑造是小说艺术构思的重要方面。老舍在人物形象塑造上,则更是遵循了狄更斯的“大变形”原则,许多人物与狄更斯的如出一辙:外表丑陋、言行滑稽、心灵卑鄙。早期的人物虽没有狄更斯笔下的那么鲜活,但内涵却更为丰富,且皆具有狄更斯式的变态性与疯狂性。
Ξ收稿日期:2008-02-18狄更斯在《艰难时世》中对葛擂硬外貌的描写:“……讲话的人每说完一句话,便用他那正方形的食指在那位教师的袖子上横划一下,来加强他的语气。讲话的人那四四方方像一堵墙壁般的额头也在帮助他加强语气,而他的双眉就是那堵墙的墙根,他的眼睛找到了藏身之所,那就是两个为墙所遮蔽着的、宽绰深暗的窟窿。讲话的人那无转弯余地的、枯燥的、专横的声音,也在帮助他加强语气。讲话的人的头发同样地的在帮助他加强语气,一根根竖立在他那秃头的边缘,好像一排枞树,挡住了风,使它不致吹到那光溜溜的脑袋上来,而那秃头的外表布满了小疙瘩,像葡萄干馅儿饼上的硬皮,这颗脑袋似乎也没有足够的地方来储藏那些生硬的事实。讲话的人的顽强姿态,四四方方的外衣,四四方方的两腿,四四方方的肩膀,———不仅如此,甚至像顽强的事实一般,练就来紧紧掐住他喉咙的那条领带———这一切都在帮助他加强语气。”[8](P96)从外表来刻画讽刺性形象是狄更斯的惯例。狄更斯用夸张和漫画式的手法描写葛擂硬的外貌,把他秃头边缘上仅剩下的一排竖立的头发,比喻成为一排不透风的枞树,来表现葛擂硬顽固不化的性格。狄更斯把葛擂硬的一切都写成直线条的:他的面孔,身材,衣服浑身上下以及周围的一切。通过这直线条的描写来体现出葛擂硬的本质———外表丑陋,心灵卑鄙。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对于这点崇尚数字与事实的葛擂硬比谁都清楚。走曲线,与他的哲学将会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他坚决不能允许的,因此一切只能是直线条。
狄更斯还这样描写《匹克威克外传》中的瘦绅士:“机灵的小黑眼睛不断地在好事的小鼻子两边溜着霎着,像是跟鼻子在玩着永久的‘捉迷藏’的游戏。”
老舍同样喜欢用夸张的笔触,勾勒出人物的外表特征。老舍在第一篇小说《老张的哲学》中对老张相貌的描述:“红红的一张脸,微点着几粒黑痣;按《麻衣相法》主多才多艺。两道眉毛连成一气黑丛丛遮着两个小猪眼睛。一只短而粗的鼻子,鼻孔微微向上掀着,好似柳条上倒挂的名蝉。一张薄嘴,下嘴唇向上翻着,以便包着年久失修渐形垂落的大门牙,因此不留神看,最容易错认成一个夹馅烧饼。左脸高仰,右耳几乎扛在肩头,以表示着师位的严肃。”“眉毛粗黑应显英武,但是联成一气,便有凶邪之气生焉。眼不论大小,有神儿就好,可老张之眼小而似猪眼就不甚雅观;鼻如倒蝉,足见其鼻梁粗而鼻翼小而圆,比例失调,不和谐,就显得别扭;嘴似烧饼,一副贪馋之相。头部老向左上方仰起,其青皮之神态便毕肖了。查老张一生之行状,因钱迷心窍,专事鼠窃狗偷之下劣勾当,这倒与其面貌相吻合:貌如其人,用在老张身上算是说对了。”[9](P8)五官的不合比例,加上奇特的比喻和戏谑夸张的语言,突出了人物的奇形怪状,显示了人物的性格特征,也创造出了独特的幽默效果。以幽默的笔调将生活现象予以扩大,与狄更斯的夸张手法颇为接近。
老舍对一部作品的创作能够借鉴多部狄更斯的文学作品。他每构思一部作品都调动自己多方面的阅览储备,从多部文学作品中广泛汲取营养。同样在《老张的哲学》中有关浅薄、俗气的学务大人视察老张的学堂的一段描述:“老张在讲台上往下看,学生好似五十多根小石桩。俏皮一点说,好似五十多尊小石佛;瞪着眼,努着嘴,挺着脖子,直着腿。也就是老张教授有年,学务大人经验宏富,不然谁吃得住这样的阵势!五十多个孩子真是一根头发都不动,就是不幸有一根动的,也听得见响声。学务大人被屋里浓厚的炭气堵的,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从口袋里掏出日本的‘宝丹’,连气的往鼻子里吸,又拿出手巾不住地擦眼泪。
老张利用这个机会,才看了看学务大人:
学务大人约有四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黑黄的脸皮,当中镶着白多黑少的两个琉璃球……穿着一件旧灰色官纱袍,下面一条河南绸做的洋式裤,系着裤脚。足下一双短筒半新洋皮鞋,露着本地蓝市布家做的袜子。乍看使人觉得有些光线不调,看惯了更显得‘新旧咸宜’‘允执厥中’。或者也可以说是东西文化调和的先声。”[9](P12-13)
这种对各色人物不分善恶的喜剧性的勾勒,以令人“眼花缭乱,为之叫绝”[10](P40)的渲染和夸张所营造的浓郁幽默,以谐谑轻松、画龙点睛似的议论和判断所蕴涵的无限讥讽,很明显地受到了狄更斯的影响。且看狄更斯对匹克威克与寡廉少耻、精明干练的骗子金格尔初遇时所获得的第一印象:“匹克威克先生在他的三位同伴忙着向新相识表示谢意的时候,得空观察了一下他的服装和外貌。
他近于中等身材,但是由于身体瘦削腿长,使他显得高了许多。那件绿色上衣,在流行燕尾服的时候是一件讲究的衣服,但是显然当时是比这位陌生人矮小得多的人穿的,因为那两只乌黑的、褪了色的袖子,几乎够不到他的手腕。他把这件上衣从
36上到下地扣得结结实实,一直扣到下巴,绷得那么紧,大有裂开背缝的危险;他的颈子里看不见衬衫领子,到处露出发光的补丁,说明了它服务的时间之长;裤管紧紧扎在一双打过补丁的鞋子上,好像要想掩饰那肮脏的白袜子,然而袜子还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脸孔瘦削而憔悴;但是整个的人洋溢着一种形容不出的神气———洋洋得意的厚颜无耻和充分的泰然自若。”[11](P11)
这组对照不仅很明显地反映出老张和匹克威克二人都抽空观察着新结识者,对二人各自的观察对象从外衣到裤子再到袜子的细致描述,而且二者的艺术手法十分接近。
《老张的哲学》中学务大人“只转眼睛,不扭脖项”的四处张望;孙八爷“一走一耸肩,一高提脚踵,以显示尊严等戏剧化描写明显受到充满舞台气氛、由每个人物表演其角色的极其戏剧性的小说《尼古拉斯・尼克尔贝》的启迪。老张与史奎尔斯在学校惯常的非法牟利、欺辱贫困学生等恶行如出一辙,而且老张面对李应无法驳回的辩白,以“你不错,我错,我要打你”的强行施暴,颇似史奎尔斯因一时找不到茬口打人,只好扌扇了一个什么坏事也没做的孩子几耳光,警告他以后不许做那种坏事的无端行虐。另外,王德、李应在师母惨遭老张毒手时对老张以牙还牙的回击同尼古拉斯挺身而出解救受刑学生,痛打史奎尔斯的义举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老张的哲学》中的乡镇自治会令人啼笑皆非的会长选举与“蓝党”和“浅黄党”喧嚣的竞选闹剧,在饭馆点酒要菜即使价格大得吃了泄肚也非要不可的中国请客陋习与匹克威克先生特叫“价钱是最贵不过的,东西是是最坏不过的红葡萄酒”之庸俗社交礼仪,孙守备与匹克威克先生为他人慷慨解囊,救人于危难之际之侠肝义胆,均可视为《匹克威克外传》有关细节的“横向移植”。
再看看《老张的哲学》在描绘老张办教育的实际情况时,曾安排他和学务大人之间作了如下一段对话:
“教授的还不错,你的外国地名很熟,不过不如写在黑板上好。”大人很郑重地说。
“不瞒先生说,那些洋字是我跟一个盟兄学的。他在东交民巷作六国翻译。据他说,念外国字只要把平仄念调了,准保没错。”老张一挤眼自外而内的一笑。
“何必你盟兄说,那个入过学堂的不晓得中西文是一理。”[9](P208)
实际上,凡是懂一点点外语语音知识的人都知道,说西方语言最忌套用汉语的平仄声调,这样老张及学务大人不学无术、营私舞弊、贻误学生的丑恶嘴脸就被活灵活现地勾勒出来了。这正是老舍在《艰难时世》揶揄手法的影响下再造的地地道道的中国货色。
葛擂硬把世上的一切都看作“一个数字问题,一个简单的算术问题”,认为“人从生到死,生活的每一步都应是一种隔着柜台的现金买卖关系”。他所谓的“数字问题”在他安排大女儿露意莎与庞得贝的婚姻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一方面以他的数字脑袋他无法否认他们俩三十岁的巨大年龄差距。另一方面他又以财产和地位的“非常门当户对”来遮掩这种差异,终于实现了他以联姻的方式来增加他社会砝码的“宏愿”。庞得贝对“事实”和“数字”的运用更加厚颜无耻,更具戏剧性。一方面他专爱贬低自己的身世,借以哄骗“人手”们甘于卑微地位,十二分的卖力干活,以图像他那样“白手起家”;另一方面他不断抬高斯巴塞夫人的贵族身份,时时不忘把她现在是约瑟亚・庞得贝的管家婆挂在嘴边。如此这般他不仅满足了新兴工业资产阶级的虚荣心和占有欲,而且企图以现身说法为“人手”们树立一个暴富的“榜样”,以达到最大限度榨取工人血汗的目的。老舍《老张的哲学》讽刺的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中国变种———老张。他的原型取自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实际存在的人物,而人物塑造则汲取了《艰难时世》的创作经验。正如葛擂硬和庞得贝都是身兼数职的焦煤镇显贵,老张也是集兵、学、商的二郎镇的重要人物。他皮厚心黑、诡谲善诈、巧取豪夺、索女抵债等卑劣行经,虽形式不尽相同,本质上与庞得贝并无二致;而其把婚姻当作商业契约,恪守“以人易钱”,一旦交钱还债便可书赎人的惟利是图的“经济原则”,又显然是葛擂硬的“数字”、“事实”哲学在中国的翻版。两部小说中次要人物露意莎和李静,为了家人而走上婚姻的祭坛,接受无异于卖淫的婚姻的做法也是一致的。她们同样不幸地嫁给或大三十岁,或大二十余岁,并为自己十分厌恶却又无法摆脱的富裕男人。在露意莎一方,由于脑子里灌满了“事实”观念,以及在充满枯燥“数字”和冷硬“标本”的家里形成了冷漠的处世态度,她最钟爱的弟弟的前途与生计促使他接受这毫无爱情的婚姻。在李静一方,她有追求,有爱人,然而由于性格的软弱,封建伦理道德的束缚,尤其是为了保护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叔叔平静的晚年,她不得不放弃追求,背离爱人,答
46应做老张之妾。
然而,由于《老张的哲学》的素材取自于与英国文化源流迥异,社会性质截然不同,灾难异常深重的半封建半殖民地旧中国,小说在借鉴基础上的创新,在融合、消化狄更斯的经验后显示出丰富多彩的中国特色。这种植根于文化之中的中国特色显现在老张与葛擂硬及同伙“钱本位”观念的不尽相同。葛擂硬坚持的原则是“什么都得出钱来买。不通过买卖关系,谁也决不应该给谁什么东西或者给谁帮忙。”故而他和同伙们最精通“在最便宜的市价中买进、又在最贵的市价中卖出”这一类被称作“事实”的买卖。老张作为中国固有文化和外来文化撞击下产生的一种特殊的“镶金的畜生”,一种视钱如命,为钱不惜损人利己的教育界败类,他奉行的是“你的就是我的”这一人生哲学。老张和葛擂硬的结局也大相径庭。以牺牲女儿一生幸福来攀附富豪,加强共同联盟的葛擂硬面对最终逃离庞得贝府第,倾诉无爱婚姻所带来的精神痛苦的女儿时,也无可奈何地在怜悯、焦灼中表现了某些由衷的内疚。然而在中国特定的文化氛围里,老张非但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和报应,反而因新任师长的盟兄的保荐,荣升南方某省的教育,还做成平生最得意的买卖,以不到五百元的价格买了两个妾。两部小说中李静和露意莎的最终命运也大相径庭。露意莎逃离庞得贝之后,在善良的西丝的帮助下,逐渐度过了精神危机,重新嫁了人,做了母亲。而身处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李静虽逃离了老张的魔掌,却淹没在千年陋习和偏见的汪洋大海之中,自行结束了她年轻但十分痛苦的生命。老张行恶反而升迁与庞得贝身败名裂的下场对比鲜明,李静与露意莎之间的最后结局天壤之别,这种种社会文化对比显然都是老舍受《艰难时世》启发,由联想而生发的对灾难深重的旧中国的无限感慨。这说明老舍在创作中不仅能借鉴狄更斯文学中新颖的艺术构思,而且能够创造性地予以自由的引申和阐发,结合民族文化特色,走出具有个性的创作新路。这正是老舍既善于借鉴又善于创新的有力佐证。
综观老舍小说创作,其浓重的跨文化文学接受色彩反映的正是老舍以开放性认知风格,立足中国,放眼世界,不断同社会化所形成的各种陈规和偏见搏斗,大胆突破传统中的种种规范,广取新的经验与信息,树立新的文学观念,不断摸索新的形式、风格、主题和技巧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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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2000.(责任编辑:粟世来)
On the I nfluence of Multi2cultural Literary R eception on Lao She’s Portraying of Characters:On Dickens’I nfluence on Lao She
TI AN Jian2ping,Y U Y an2zhen
(College English Department,Jishou Univer sity,Jishou,Hunan416000,China)
Abstract:Multi2cultural literary reception is one of the im portant factors that influence literary com posing.The reading of western literary w orks stimulated Lao She to write.Lao She’s novel narration was greatly influenced by Dickens, whose nature,family circumstances and s ocial stratum are similar to his.His techniques in portraying characters are close to Dickens’in portraying characters from the appearance in a comic manner,in applying hyperbole,unique meta2 phor and overstating language.
K ey w ords:multi2cultural literary reception;portraying of characters;in flu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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