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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 张爱玲人物传记
2025-10-04 09:53:04 责编:小OO
文档
中国传媒大学 2012-2013 学年第 一 学期

课程编码           091033

课程名称          基础写作

题    目  传奇——张爱玲人物传记

学生姓名           海楠

学    号        ************

班    级       12级汉语言文学

学生所属学院       文学院

任课教师           刘洪妹

教师所属学院       文学院

成    绩                 

传奇

———张爱玲人物传记

她在地毯上躺下来,闭上眼,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躺在海面上,那漂浮的云里写着她的寒香冷艳,而温柔的浪托着她的冰清玉洁。她累了,要睡着了。天光在她脸上移动,而姑姑公寓的电梯咕咚一响,她骤然惊醒,睁着眼,谁来了?她没换好衣服,要躲起来。她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躲进母亲那一口大箱子,藏在里面。一声温柔的呼唤飘来,是母亲的声音:“小瑛!”看到母亲盈盈的笑脸,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好小、好小,还是那个八岁时捧着《红楼梦》痴读、等待母亲回国的小瑛,她对着半空里轻轻说:妈妈,我来了。

1995年9月8日,张爱玲的尸体在加州韦斯特伍德市罗彻斯特大道的公寓被发现,她死得相当安静,仿佛只是睡着了。这是一个安详的世界,太阳灯还开着,电视机却是关着的。张爱玲躺在房间里惟一的一张靠墙的行军床上,头发修剪得很短,手脚自然平放着,神态安详,头朝着门,脸向外,眼和嘴都闭着。她身穿赭红色旗袍——她平生最爱的旗袍,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身下垫着一张蓝色的毯子。她合上了眼,神态安详,只是出奇地瘦。她走了,走得平静,有尊严.....

张爱玲写道“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虽然一个曾经无限风光的生命以一种凄凉的方式凋零,三十年前的苍凉已经随风而逝,可是,传奇未完。

张爱玲的传奇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开始谱写,似乎她的降生就是为了给这烦闷的世界增添一抹神秘与期待。张爱玲有显赫的家世,祖父张佩纶原是清末的著名大臣,而她的祖母李菊耦则是慈禧心腹中堂李鸿章之女。但在张爱玲诞生的时候,她的大家庭故事已经像《红楼梦》一样演到了最后一回。父亲是一个封建遗少,性格乖戾暴虐,母亲是曾经出洋留学的新式女子。3岁时张爱玲随父母生活在天津,有一个短暂的幸福童年。受父亲风雅能文的影响,张爱玲从小就会背唐诗,给了她一些古典文学的启蒙,鼓励了她的文学嗜好。同时也受母亲向往西方文化的影响,生活情趣及艺术品味都是西洋化的。不过她的童年是黑暗的,父亲娶姨太太后,母亲不但冲出了家庭的牢笼,而且与姑姑一起出洋留学,剩下她和弟弟在父亲和后娘的监管中成长,还要承受旧家庭的污浊(详见《私语》)。

有一次,张爱玲擅自到生母家住了几天,回来竟遭到继母的责打,然而继母却诬陷张爱玲打她,父亲发疯似地毒打张爱玲,“我觉得我的头偏到这一边,又偏到那一边,无数次,耳朵也震聋了。我坐在地下,躺在地下了,他还揪住我的头发一阵踢”。张爱玲被父亲关在一间空屋里好几个月,得了严重痢疾,父亲也不给她请医生,不给买药,一直病了半年,差点死了。照她想,“死了就在园子里埋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在禁闭中,她每天听着嗡嗡的日军飞机,“希望有个掉在我们家,就同他们死在一起我也愿意”。

后来张爱玲离开了父亲逃到了母亲那里,母亲给了她两条路,让她选择:“要么嫁人,用钱打扮自己;要么用钱来读书。”张爱玲毅然选择了后者,然而,母亲的经济状况一直不好,而母女间的矛盾也在一天天地、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形式在慢慢地激化。张爱玲说:“这时候,母亲的家亦不复是柔和的了。” 

在这种阴沉冷酷的环境里长大,青春期遭受过如此残酷的折磨,心理上不发生一些畸变,几乎是不可能的。张爱玲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和怀疑,在心里筑起一道坚硬的屏障,把她自己与世界隔开。“人是最靠不住的”,这是她从青春磨难中总结出来的人生信条。冷酷无情、杀机四伏的家庭,在张爱玲的心灵里种下了一只阴郁的“虱子”,成了她一生不能克服的“咬啮性的小烦恼”。她的急功近利,她的冷漠世故,她的孤僻清高,都与此有关。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十几岁时的文字,就比一些三四十岁的作家来得老到的原因。她把浮沉分合的家国经验,以最华丽的文字表达出来,不借用强烈对比的颜色来表达挫败的感受。要冷艳就冷艳到底,绝望的时代,倘不是绝望的文字又怎能相配? 

常人难以想象的童年经历让张爱玲形成了独特的性格,而正是这性格,延续了她的传奇。张爱玲从小就要“做一个特别的人”,让大家“都晓得有这么一个人,不管他人是好是坏,但名气总归有了”。在她的散文《天才梦》中有这么一段话“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被目为天才,除了发展我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然而,当童年的狂想逐渐褪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点。” 她的的确确是乖僻的,她给人一种寒意沁人的真正的冷。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喜欢小猫小狗,对唯一的弟弟也冷眼相看。即使和她最亲密的人如好友炎樱、姑姑也锱铢必较,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对于社会,她也没有多少了解的欲望,一次她坐人力车到家要付车夫小账,觉得非常“可耻而又害怕”,把钱往那车夫手里一塞,匆忙逃开,看都不敢看车夫的脸。有一次空袭后,她和朋友在街头小摊吃萝卜饼,竟能对几步外穷人青紫的尸体视若不见。

总而言之,张爱玲的性格中聚集了一大堆矛盾:她是一个善于将艺术生活化,生活艺术化的享乐主义者,又是一个对生活充满悲剧感的人;她是名门之后,贵府小姐,却骄傲的宣称自己是一个自食其力的小市民;她悲天怜人,时时洞见芸芸众生“可笑”背后的“可怜”,但实际生活中却显得冷漠寡情;她通达人情世故,但她自己无论待人穿衣均是我行我素,独标孤高。她在文章里同读者拉家常,但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不让外人窥测她的内心;她在四十年代的上海大红大紫,一时无两,然而几十年后,她在美国又深居简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以至有人说:“只有张爱玲才可以同时承受灿烂夺目的喧闹与极度的孤寂。”

张爱玲是一朵鲜红的玫瑰,她将此生的美给了生命中三个让她爱又让她痛苦的男人。我们无法比较这三个人谁更好谁更适合张爱玲谁更值得拥有她的美,也许就像《爱》中说的那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碰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张爱玲的爱情故事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都堪称传奇。

 1944年胡兰成由于小说《封锁》与作家张爱玲结识。初次见面时,胡兰成只觉得他之前所想的全不对。他一是认为张爱玲个子之高,二是觉得她坐在那里,幼稚可怜相,不像个作家,倒像个未成熟的女学生。但他两人一谈就是五个小时。从品评时下流行作品,到问起张爱玲每月写稿的收入。一天,张爱玲取出刊登在《天地》上的照片送给胡兰成,还在后面题上几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一年,胡兰成38岁,张爱玲24岁,他们很快恋爱了。他们谈情说爱的方式似乎是他们最初相识的延续。胡兰成在南京办公,一个月回一次上海,一住八、九天。每次回上海,他不回美丽园自己的家,而是径直赶到赫德路,先去看张爱玲。两人每天在一起,喁喁私语无尽时。这一段时间,也是张爱玲创作生涯中的黄金时间。胡兰成对她的写作是有帮助的,也许他是给她的创作提供灵感的吧。但当时世人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觉得胡兰成的政治身份是汉奸,又有妻室,年纪大到几乎可以做张爱玲的父亲。世人都觉得这样的爱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都为张爱玲惋惜。她却不觉得。

张爱玲为这段恋情拼命地付出。她不介意胡兰成已婚,不管他汉奸的身份。当胡兰成离开上海时,她对他说:你可化名张牵,亦可叫张招,天涯海角,总有我在牵你招你。只是,被张爱玲放在心尖的这个男人,却迅速与汉阳医院一个17岁的护士周训德如胶似漆,且后来又与范秀美夫妻相称。当张爱玲得悉胡兰成藏身之处,千里迢迢觅到他的时候,他对她的爱早已烧完了。离开温州的时候,胡兰成送她,天下着雨,真是天公应离情。她叹口气道:“你到底是不肯。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够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这场雨,也冲刷了他们曾经的“倾城之恋”。张爱玲已经知道,她这一生最美的爱情,已经走到了辛酸的尽头,再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张爱玲没能力改变什么,她只是自将萎谢了。然而,凋谢的不只是张爱玲的心,她惊世骇俗的写作才华亦随之而逝。往后的日子纵然漫长,她始终没再写出像《金锁记》般凄美的文章。张爱玲与胡兰成相识于1944年,分手在1947年,只有短短三年,却是张爱玲一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其实胡兰成是招人爱的,否则张爱玲不会爱他。他是懂张爱玲的,懂她贵族家庭背景下的高贵优雅,也懂她因为童年的不幸而生成的及时行乐的思想。仅仅这一个“懂得”,也许就是张爱玲爱上胡兰成的最大原因。对于她来说,爱情只要欢娱静好即可,她不以尘世的价值观去品评一个人。她没有什么政治观念,只是把胡兰成当作一个懂她的男人,而不是汪伪的汉奸;对于胡兰成的妻室,她也不在乎,她只在乎胡兰成当下对她的爱,其他的,她都不愿多想。于是,她倾尽自己的全部去爱他了,就这样在世人诧异的眼光中相爱了,爱得那样的超凡脱俗。  在《倾城之恋》中有这样一句话“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也许就因为如此张爱玲从未就这一场恋情说过只言片语,这段感情,究竟孰是孰非,也许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爱玲爱过也被爱过,这就足够了。

关于桑弧,我们只能感慨时势弄人。张爱玲在《小团圆》中,借九莉对燕山的感触说“她觉得她是找补了初恋”。而桑弧正是这样一个给张爱玲初恋般温暖的人,遗憾的是,两个正确的人在错误的时间相识。依桑弧的才能与人品,他完全有能力为张爱玲创造一个幸福的生活,但在政治的大变革下,在张爱玲被冠以“汉奸婆”的罪名的情况下,两人注定是做不成比翼鸟的。还好,明智的张爱玲知道不应该拖累桑弧,她最终选择了离开,事实证明这不仅救了她自己,也救了桑弧。但张爱玲对桑弧的爱却是毋庸置疑的,在《小团圆》中,九莉告诉燕山说“没有人会像我这样喜欢你的”,张爱玲在小说的最后还写到 “但是燕山的事她从来没懊悔过,因为那时候幸亏有他。”桑弧也是爱张爱玲的,不仅爱她而且很懂她。1995年,张爱玲去世以后,与张爱玲认识的很多人写文章评说怀念她,桑弧却一直保持沉默,给了她最珍贵的安宁。

1956年张爱玲结识她的第二任丈夫赖雅,两人于同年8月14日在纽约市公证结婚。对于张爱玲与赖雅的结合,不少人更替张爱玲感到惋惜,以为一个年长张爱玲29岁的并不十分出名的美国作家,晚年贫病交加,他能给张爱玲什么呢?张爱玲不糊涂,她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她太看重人生,她最欣赏一个男人坎坷丰富的阅历。其实很多喜欢张爱玲的人都不大愿意谈论赖雅,但了解张爱玲如何无微不至精心照料赖雅,我们就可以推断这个放荡不羁的美国作家一定用自己的智慧点亮过张爱玲的生活。张爱玲的追求独特,我们不能随便用主观的思维与逻辑去分析判断张爱玲的苦与乐。 

关于张爱玲在美国的生活,《上海文学》2004年第9期发表了一组文章,披露了一批第一手的资料,对于她漂泊美国之后的人生作了片断的描述:

张爱玲离开中国的时候,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而此时她在上海沦陷时代的《传奇》、《流言》早已经奠定了她的地位,那些著作里的才华让人无限的佩服,但从到美国的奋斗,却没有那么成功。她虽有征服美国读者的万丈豪情,却发现自己一旦脱离了上海,就如同鱼儿离开了水,用英文写作也不再有用中文那般独步天下的才华。写来写去,却是常常得不到发表的机会,多方挣扎,也不得要领。夏志清先生曾建议张爱玲多接触美国社会,然后以美国生活为素材进行创作上的突破。但张爱玲孤傲又软弱,无法融入美国这个早已现代化了的社会。但一个作家,如果没有一颗博大的心灵和日益坚实的信仰体系,必然一步步走向枯竭。

于是张爱玲最终发现,她并不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红”的天才。其实,20世纪40年代她在两年内从一个因战争辍学的大学生一跃而成为上海最有名的作家,是与上海“孤岛”时期的特殊形势分不开的。艺术和人生的“传奇”,并不能到处复制。在上海出现的奇迹,张爱玲还想在纽约重演,但美国和英文,毕竟还是一段难以跨越的距离,中文世界里的名满天下在这里可就算不得数,但张爱玲却还是不甘心,所以反差就更大了。如同她自己在那部晚年作品《同学少年都不贱》里的感慨:“那云泥之感还是当头一棒,够她受的。”写作不能出头,生活就异常艰窘,甚至连在纽约租个房住的实力也没有了,于是她到处在美国游走,靠着华人朋友的帮助到处找一点作家营生或者临时研究的位置,聊以度日。因此,张爱玲暮年的隐居其实有一种对自己失望的深刻的惆怅在。

事实上,对于张爱玲的晚年,如果说她的才华消逝让我们惋惜和遗憾,那么她对跳骚和搬家的特殊情感则让我们吃惊、困惑和心痛。

17岁时,张爱玲就说过:“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衣袍,爬满了虱子。”一个正当青春年华的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令人恐怖,不幸的是一语成谶。张爱玲的一生,正是与“虱子”战斗的一生。据张爱玲遗嘱执行人林式同说,从1984年8月到1988年3月这三年半时间内,她平均每个星期搬家一次。这似乎是夸张,因为这样算下来,张爱玲搬家次数达180多次,但张爱玲给文学史家夏志清的一封亲笔信里,说法更吓人:“我这几年是上午忙着搬家,下午忙着看病,晚上回来常常误了公车。”可以确信,晚年张爱玲即使不是每天都搬家,其搬家频率之高也大大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而张爱玲之所以如此频繁地搬家,仅仅是为了“躲虫子”——一种她认为来自南美、小得肉眼几乎看不见、但生命力特别顽强的跳蚤。她随身携带着简易的行李,只要在栖身处发现跳蚤就马上离开。1991年,她在给朋友的信中说:“每月要花两百美元买杀虫剂”,“橱柜一格一罐”。在洛杉矶的最后23年里,为了躲避这种令她触之丧胆的小东西,她在各地旅馆辗转流徙,随身只带几个塑料袋。在搬家中,财物抛弃了,友人的书信遗失了,甚至花几年心血完成的《海上花》译稿也不知所终。去世前4个月,她还写信给林式同,说想搬到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或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去——这两个地方都是沙漠,也许她以为在沙漠里可以摆脱被虱子咬啮的苦恼。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种强迫症,一种病态。

但为什么张爱玲要与虱子做艰苦卓绝的斗争呢?难道她躲的仅仅是虱子吗?事实上张爱玲很早就看到,穿梭于俗世繁华中的男男女女,华丽的外表下包藏着人性的暗疾,灵魂中蛰伏着一只只微小却执拗的“虱子”,贪婪地、不动声色地啃啮着真性情。《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明知范柳原不会把她当作唯一的爱,但为了嫁个体面的富家子弟,不得不拿残余的青春作最后一搏;《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在无爱无性的婚姻中消磨了一生,导致心理变态,以摧残儿女的幸福为乐事……贪欲使她们没有勇气和力量清除内心的“虱子”,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繁衍、长大、蔓延,直到将鲜活的生命吞没。

也许是因为寂寞,所以才会和不知到底有无的虱子作战,才会频繁搬家;也正因为居无定所,身边没有多少朋友,所以才会更寂寞。据林式同介绍,张爱玲晚年如隐居者一般隐没在美国洛杉矶的公寓中,对于性情孤僻的张爱玲来说,公寓是最理想的避世之所,就像她在《公寓生活记趣》中写的那样:“厌倦了大都会的人们往往记挂着和平幽静的乡村,心心念念盼望着有一天能够告老归田,养蜂种菜,享点清福,殊不知在乡下多买半斤腊肉便要引起许多闲言闲语,而在公寓房子的最上层你就是站在窗前换衣服也不妨事。”不停地变换住所,不接电话,不开信箱,不见客人,吃着快餐食品,不论白天黑夜都开着电视和电灯,怕黑怕寂寞却又拒绝尘世间的一切热闹和烟火,这就是晚年张爱玲的生活状态。

与一举成名、春风得意的几年光阴相比,漫长的是青丝化白发的寂寞生涯。在张爱玲居住的公寓里,邻居只知道她是个寡言少语、孤身一人的中国老太大,没有人知道她就是被夏志清教授称赞为“中国现代小说史上唯一能与鲁迅并列”的天才女作家。我们很难体味张爱玲晚年的心境——是黯谈还是闲适?是悲怆还是荒远?我们只能重新咀嚼张爱玲笔下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时代的负荷者。

“她生命里顶完美的一瞬,与其让别人给它加上一个不堪的尾巴,不如她自己早早结束了它,一个美丽而苍凉的手势……”为了最终的完美,她想到了死亡。1992年2月,张爱玲写信给林式同,指定他为遗嘱执行人,遗嘱非常简单:一、一旦弃世,所有财产赠予宋淇夫妇;二、希望立即火化,不要殡殓仪式,如在内陆,骨灰撒在任何广漠无人处。

1995年9月19日清晨,张爱玲的遗体在洛杉矶惠捷尔市玫瑰岗墓园火化,30日林式同抱着张爱玲的骨灰盒,而张错带着两大袋红白玫瑰花,前往码头驶船入海。林式同缓缓走向左舷下风处,在低于船舷的高度开始撒灰。一时汽笛长鸣,潮声涌动,灰白色的骨灰,随风飘在深蓝色的海上,同红白玫瑰花一起,渐行渐远……在翻滚的波涛和遥远的天际,我们仿佛可以看见张爱玲含笑的脸,在缤纷如霞的红白玫瑰花瓣间载浮载沉。 她来自上海,回归海上。如果有人乘轮船穿过大海,看到水面上莲花盛开,那便是她。

张爱玲寂寞地走了,正如余秋雨在《张爱玲之死》中所说:“她死得很寂寞,就像她活得很寂寞。但文学并不拒绝寂寞,是她告诉历史,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学还存在着不带多少火焦气的一角。正是在这一角中,一个远年的上海风韵永存。

“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这句话用来形容张爱玲再合适不过。没落的家族,乖僻的性格,坎坷的爱情,孤独的晚年,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传奇色彩,都塑造着一个传奇的女子。到处都是传奇,可不见得有这么的收场。张爱玲的传奇留给我们的不是对人生的哀叹,不是对命运的愤懑,而是一种美,一种前所未有的生命之美。那美是永恒的,因为张爱玲孤独的一生走完了,留下的一片苍凉与无尽叹息化成玻璃灵柩,守护着她过去的灿烂。

张爱玲

你是天使头上掉落在人间的花吗

愿你来生

依旧是那朵孤傲的花

开落在每个人捧着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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