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州上杭路的北侧有一条狭长的山丘,高度不过一、二十米,名叫龙岭。其头朝西,如今叫大庙山,其尾朝东,叫崎顶。要知道,十万八千年前,此处还只是闽江边上的一片沼泽地,原本就没有这条山丘。
那时候,闽江上住着天地造化自然生成的小白龙。它,神通广大,性情温顺,和当时福州最古老的居民相处得非常和睦。居民到江边摸鱼捞虾,每遇到淤泥或深水就会对着江面喊:“小白龙,你出来吧”,此时小白龙即使在江底睡觉,也会立即跃出水面,抖了抖其身,于是淤泥就不会陷人,深水也就变浅了;有时,上游突发洪水,小白龙就会化成一道江堤,稳固地挡住大水,居民也都相安无事。
却说那日天上的玉皇大帝带领金星等一班神仙将相巡游天际,玉皇突然心血来潮拨开云雾朝凡间望去,不由赞叹:“好一块盆地,其间的平原正好做我十万天兵的练兵场!”玉皇转过身来对金星说:“爱相,此地何名,何神掌管?”
金星是位知前晓后的大神仙,只见他手中的拂扫一扬便顿知结果:“回陛下,此地将在十万年之后被下界定名为福州平原,目前暂无神仙掌管,只由天地造化而生的小白龙看之,”金星恭敬地奏道。
“传小白龙明日朝见”,玉帝下旨。
第二天,小白龙就毕恭毕敬地立在朝上。此时玉帝发话:“小白龙,你所看管的这块盆地平原,朕已决定征做天兵的练兵场,限你三天之内施法淹没,并沉淀泥沙以平整土地,事毕,朕加封你为福州平原正品掌管大神。”
小白龙听得不禁愣住,待回神后立即泣拜说:“陛下,万万不可,此地自开天辟地以来,原始居民已衍生三万余人,安生立命之地初立,若如此,彼族定不可再生,请陛下三思。”
玉皇见有人顶撞,而且还是个不入品级的小龙,顿时火冒三丈,“你敢顶撞抗旨不成?”玉帝恼怒的问。
“小龙不敢,请皇上怜悯天下之生灵收回成命,小白龙也不依不饶地叩拜。
玉皇更怒,喝道:“金星,《天条》上哪条言明抗旨的后果,你给他念念!”金星汗流浃背不敢出声。玉帝见状大怒:“金星,身为宰相也敢包庇?”金星无奈只好说:“回陛下,《天条》第500条载明:违抗顶撞玉皇大帝,斩无赦,”说完暗暗推了一下小白龙说:“你就领旨避祸吧。”
小白龙因是天地造化而生成的神龙,何事也难不过它,只见它向金星双手一拜后也闭上双眼。顿时,《天条》等诸多天上律令在它脑海中都明白显现。它往前一步又向玉皇说:“回禀陛下,《天条》第1500条载明:凡愿灭自家性命者,玉皇应收回天命。今小龙愿灭自身,恳请皇上不再为难彼等众生。”
“你,你,你,”玉皇气的一时语塞,不过稍一回神就发旨:“好,我成全你。殿下刑神听令,立即将小白龙押到斩龙台,立斩不误!”
斩龙台,那是龙族最惧怕的行刑台:凡经此台斩首的龙族,定是灰飞烟灭绝无轮回再生的机会。殿堂上,神仙将相面面相觑,个人汗流浃背。好一会,颤巍巍的金星连同风雨雷电四神等等神仙将帅齐刷刷地朝玉帝跪下,同呼:“请皇上开恩,误用此刑。”
玉皇虽在盛怒之中,但望着众神仙如此同心,沉吟了一会才说:“也罢,就赐小白龙药酒一杯,”说完就离朝自去了。
众神皆叹。神仙中,风雨雷电四神与小白龙相交友好,原来这四神闲时会下凡与小白龙结伴而游,友情甚密,然而现在也只能与小白龙相拥而泣。小白龙对四神交待:“我死后,拜托四兄将龙身放置江边,我将化为江堤为福州居民挡水压浪。”此时,行刑官将药酒送到,小白龙接过药酒一饮而尽,立时倒地。四神托起小白龙龙身,飘至福州闽江边,将龙身放置妥当后施法致哀,刹时,福州平原风雨雷电交加,小白龙的龙身化作一到江堤后,四神回天复命。那时江边居民眼见天降一龙,进前一看方知是小白龙已死,那时哀声遍野,数日不息。
不知又经过多少年,那江堤也演变成狭长的山丘,南面的山脚泥沙日渐丰盈堆积成如今的双杭和苍霞洲及中亭街,人们把这山丘叫龙岭,把小白龙生前住过的那段闽江称为白龙江。因这龙岭的生成,山丘北面的内城也就是如今的鼓楼区一带,洪水也早不见了踪迹。
却说风雨雷电回天复命后,念及旧日与小白龙的友情每天均闷闷不乐。第五天,这四神在殿堂外的台阶上发现一片小白龙的鳞片,睹物思旧,更是伤感。于是四神拨开云雾对下界的龙岭呼道:“龙弟,你生为民,死亦为民,如今这鳞片再归你身也为民吧!”说毕,抛出鳞片,这鳞片飘飘荡荡的恰好落在龙身的脖颈处……
所谓:天上一日人间千年,天上这五天,人间早进入隋唐时期。福州平原的城乡内外,早已繁荣无比,城外沿白龙江的岸边成了商贾重地,江中群帆点点,码头上车水马龙。不远处的龙岭如卧龙般地雄踞在闹市的一侧,山中草木葱茏,郁郁苍苍,中间的龙岭山道贯通南北,沿道村居甚多,孩童嬉戏,老翁品茗弄棋,一派祥和气氛。山里之所以繁华,是因为人们相信,居住在龙岭山中,沾了小白龙的灵气,人自会身轻体健、孩童也会格外聪慧的缘故,于是来山中定居的居民越来越多,也就成了山中的村镇。
这天傍晚,刚刚黑下来的天空又复见光亮,只见天空飘飘荡荡着一颗七彩的流星。其实,此刻正好是天上的四神对着龙岭抛出小白龙遗留的鳞片,但在人间看去就变成了七彩流星飘荡的美丽景象。山中的村民看的惊讶,码头上的人群也无比惊奇,人们朝着这颗流星追呀追呀,待追到时,这颗星已落在龙岭的西部朝南的山中,立时变成一块顶部圆润的石头。这块神奇的石头,让围观的人群迟疑久久,终于有一顽皮的孩子跳上石头玩耍,但人群立刻惊奇的发现,这孩童的身高比跳上石头前整整地高了一个头。人群立马招来另一个平日里就不大长高的孩童让其站在石头上,而这个孩童的身高也随即长高了一个头。人们无比喜悦,口呼:“小白龙活了,小白龙活了!”城内城外盼长高的孩童都涌向龙岭,山中沸腾了一个夜晚。这天恰好是农历九月九,于是,“九月九登高”就成了后代福州百姓沿袭了千年的风俗,盼长高的孩童在这一天都会到那“登高石”上站一站。
后记:这块传说的石头,笔者小时候见过,也站过,该石头不高不大,立在今大庙山福州四中南面的山道旁。“”之前的每年农历九月九,龙岭山道(今还在)南北从山脚到山顶,人们自发地举办类似庙会的街市,山道两旁,涌来不少商贩,摆卖着泥土烧制的小土磨、小土人,铁皮打造的小铁炉、小铁锅,还有各种“娃娃面壳”(假面具),玩具种类花样繁多,让小孩个个乐不可支。那天人们都会问道:“去龙岭登高了吗?看见小白龙醒了吗?”
追记:再说玉皇大帝斩了小白龙以后,心中也懊悔不已,只是嘴上不说出来。后来,天庭上百官中都在流传:玉皇还另发了道圣旨交给南极仙翁保管,大意是经若干年后,让小白龙复活并另有重用。究竟何年何月何日?自是天机,本文也不便泄密也!下载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