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西方现代绘画艺术自十九世纪下半叶产生至今，已有一百余年的历史。要了解西方现代绘画还要从被誉为“现代绘画之父”的法国画家塞尚开始。严格说来，塞尚是第一个冲破文艺复兴传统艺术束缚的艺术家，他打破了以前的绘画观念，使西方绘画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为现代美术的发展开辟了全新的道路。

关键词：现代艺术 印象派 结构

保罗·塞尚（paul cezanne 1839—1906）被誉为“现代绘画之父”，他出生于法国南部一个小镇埃克斯，父亲当过制帽厂主，后来成为银行家，为塞尚提供了优裕的环境。他青年时代在巴黎求学，热爱文学绘画。塞尚放弃了传统的艺术观念和法则，完全依靠自己的观察进行创作，有意识地将注意力转向表现自己的主观世界，通过概括和取舍，从结构的观点来描绘对象。正是由于塞尚这种绘画的主观性推动了整个西方艺术的发展，对他以后的艺术家产生了观念上的巨大震撼，这种震撼导致了艺术思想的全面。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代艺术始于塞尚。

塞尚的艺术生涯大部分与印象派联系在一起，但是他与印象派的最重要的区别就在于他主张客观的观察世界。塞尚最初曾参与印象派运动，参加过第一次和第三次印象派画展。但印象派不注重形体结构，只重视光色效果的观念同塞尚格格不入。从本质上来看，塞尚是一个古典主义者，他最崇拜普桑艺术中那种平衡、宁静和坚实的结构。塞尚有句名言：“根据自然，重画普桑的画。”[1]印象派在追求闪烁不定的光影中却忽略了对象的形和轮廓，他们的画虽然明亮灿烂，但在塞尚看来却杂乱无章。塞尚终于离开了他的印象派伙伴，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埃克斯，开始了对艺术的苦苦探索和研究。他的执著为现代绘画开辟了新的天地。

塞尚首先认为结构是绘画的核心，是表现一切物体的根本。对于塞尚来说，绘画的关键就是物体的结构美。塞尚发现，要直接表现出空幻的观念是世界上最难的事。一方面，在他看来，人的知觉、感觉本来就是混乱的，人们看到的对象也是散乱的。如果以人对物体的知觉作为真实的表现对象，那么表现的只是感觉的表象，而不是真实的对象。以往艺术家表现的对象都不真实，因为艺术家对物体的主题感受会因个人情绪和心情等因素而发生改变。另一方面，物体由于光源和环境条件的变化，也会呈现出不同的面貌。所以，人们很难真实描绘出客观真实的对象。塞尚决心探索一种风格，它必须深植于事物固有的本性之中，而不应存在于人们对事物的感觉里。他终于获得了成功，找到了物体最真实的本质，这就是物体的结构。他开始用结构的观点去认识和概括一切对象，实际上这恰好是一种主观认识和描绘对象的方法。以往的艺术家都尽可能客观地去描绘对象，塞尚的初衷也是想要真实地观察和描绘对象，但他的结构观却具有相当的主观性，这种创作中的主观性成为后来现代绘画的基础。

塞尚是二十世纪现代绘画之父，这是不可置疑的。但是，即使在他生命之末，也从未有过任何想完全脱离现实的愿望。塞尚在由印象派转为后印象派的时候，就是打算去掉印象派绘画中的这种模糊不定的外表，而把对象内在的真实直接表现出来。塞尚曾说过：“在自然里的一切，自己形成为类似圆球、圆柱体、立锥体。人们必须在这些单纯形象的基础上学习画画，然后人们就能画一切想画的东西。”[2]但是他没有把这些几何形状当做最终结果，也不想把风景或静物最后加以抽象。抽象对于他是一个方法、一个中间站，在这里，他剥去了他所看到的无关紧要的枝节问题，旨在重建作为绘画的自然景致。为了描绘物体的结构，塞尚要求对象尽可能静止不动，这种苛求使模特很难做到，所以他画得最多的还是静物。这样使他有可能对静物的结构进行长时间的研究。

塞尚的第二个艺术观点是反对对传统法则的盲从，而提倡绘画应该从零开始。塞尚在作品中尽可能不用透视线和明暗对比来表现空间关系，只用色彩的协调和对比来塑造形体，表现出坚实深远的空间感。他认为绘画要表现出物体的结构，达到坚实宏伟的效果，就要用砖石工砌墙那样的方法，用画笔或画刀排列出层层叠叠的色块，以此表现体积和深度，使之具有一种建筑般的结实感。塞尚认为，线条和明暗都不存在，只存在色彩之间的对比，物象的体积是从色调准确的相互关系中表现出来的。他的绘画体现了他的意识，人们很难从他的画中来判断时间甚至季节。他后期的画显得更加松弛和开放，空气和光依然显得生动无比。立体感不是从透视方面实现的，而是通过一种极为微妙的色调上的变化得以体现。

出于渴望真实的初衷，塞尚认为许多公认的传统法则并不能导致绘画的真实，因而塞尚放弃了所有的传统原则，独自重新探索绘画的表现手法，使他的作品常常有一种缺少技巧的稚拙感，甚至被一些人讥笑为“涂鸦”。他在作画时首先关注的是对象的结构和构图的均衡，为达到此目的，他不仅使用稚拙的技巧也使用拉长和变形的手法，甚至还舍弃了对象的质感，使得他的作品既粗放结实、朴实稚拙，又显得沉稳冷峻，让人感觉既深邃又和谐的美感。

塞尚对于静物的形式感的兴趣也远远超过了对描绘对象本身的兴趣。这是因为静物既能满足他长时间观察研究的愿望，又能体现他所追求的结构。塞尚曾经说“我要用一个苹果让巴黎吃一惊。”苹果成了他艺术经营的主要对象。《有苹果的静物》这幅画在体现塞尚的艺术特色上很有代表性。在画中“果盆画的那样粗陋，盆腿甚至不在。桌子不仅从左向右倾斜，而且看起来它还向前倒。荷兰大师是以柔软的，毛绒绒的表面取胜的，而塞尚却给我们一片色块，使桌子上的布巾像是用锡箔做成的。初看之下，塞尚的绘画很像是可怜的涂鸦”。[3]贡布里希在作以上描述之后，接着就指出，荷兰大师画静物是为了炫耀其高超的技艺，而塞尚则是要解决某些特定的难题。

在这幅静物中，果盘、水罐和苹果随意堆放在一块多褶的白桌布上，画家刻意地塑造了每一个苹果和物体的结构。苹果个个浑圆结实，像铁球似的沉甸，并无水果的新鲜感和质感。白布桌的褶纹清晰硬直，画家以此表现布的结构，并没有去描绘它的柔软质感。果盘、水罐的轮廓十分明确，几乎没有什么明暗塑造。背景上的花布用浑厚凝重的笔触描绘出它的厚实感。整幅画都没有传统西画的光影，也缺少空间透视。如果你把它同一幅传统写实的作品相比较的话，便会发现塞尚的画已有许多新意。尽管此画仍然有物体的具体形象，但这些形象已具有艺术家较多的主观处理。随着绘画的主观意识不断增强，客观描绘逐渐减弱。现代绘画便摒弃了传统绘画客观再现自然的艺术追求，日益走向一条同模仿写实相悖的新路。塞尚的艺术风格逐渐形成，对现代绘画的最大贡献也许正在于此。

注释：

1.陈洛加.外国美术史纲要[m].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156.

2.瓦尔特·赫斯.欧洲现代画派画论选[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4.18.

3.常宁生.反叛与超越：西方现代绘画艺术[m].上海：上海东方出版社，2000.19.下载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