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年,弹指一挥间。但我永远忘记不了罗老师对我的教诲和恩情。曾记得,那时候,我在班上任学习委员,小大人似的,喜欢帮着老师管理一大帮孩子。那个年代,大人们在八小时工作之外还要额外早请示、晚汇报,不像现在放学的时候,一大群家长围在校门外,睁大眼睛寻找自家可爱的宝贝。我们那时候的孩子就是敞放的羊,出了圈的鸡,放学出了校门就满地撒欢儿地跑,出了通太门小学,下面就是卵石遍布的几江河滩,罗老师怕孩子溺水,每次总是提前守在河滩前,用拐杖像轰赶鸡鸭一样赶走调皮的男孩子们,表面上看上去很凶,声音吼得像大喇叭,多远都听得到。“小天棒”的泥猴子们都很怕她。其实,我们女同学最清楚她的艰难。她右脚可能是小儿麻痹症留下的隐疾,每走一步路,身体都要摆动一下,用蹒跚两字都难以形容,可就是这样,她硬是天天如此,哪怕冰霜雨雪、烈日当头。我们班50几个孩子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没有出过安全事故。
那时候,老师家里很穷,爱人是长风厂工人,两个人的收入加在一起也就五、六十元钱,有三个孩子,最小的孩子抱养与他人,是个丫头。她从一年级接受我们,就把我们当作自已的孩子,全部的爱都酽酽地倾注在我们身上。有时候,她把我们几个带到家里去写作业,要求很简单,字要写得堂堂正正,词语排列整整齐齐,从未收过一毛钱;有时候,她要忙着做家务,洗衣服,我就是小老师,给同学们听写,偶尔罗老师插一两句话,纠正我读音的错误,读漏的字词,我的小脸蛋红的像一面国旗,但我仍然很骄傲,哪怕有错误我也是“小老师”;有时候我们学习晚了,就在罗老师家里蹭上一顿饭,虽是粗茶淡饭,小伙伴们都抢着吃,饭甑子都刮得露了底,可是,罗老师只有26斤的口粮,还是“八搭二”,我们倒抢饱了,老师的男人和孩子吃什么呢?我们小,想不了这么多。xxx78年我们毕业了,全部升入高一级学校,还有12个同学考进xxx中学,这在xxx县小学毕业班中成绩位列三甲。但成人以后,走上工作岗位,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不禁潸然泪下。后来,老师病重,我到医院去看她,拉着她枯瘦如竹杆的手,含着泪说:“老师,我们抢了您的饭,你却瘦成这样,对不起呀、对不起呀!”罗老师淡然一笑:“看着你们长大,就像看着我的孩子,好好工作,认真做事,老师就高兴了”老师走时,走得很安祥。
现在,她的女儿xxx又继承她的衣钵,接过了她的教鞭,更光大了她的品行,又在xxx小学B区任教,也就是原来的通太门小学。